第八章 生死之交(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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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林美娟就收到了由裝甲兵司令部轉來的一封蘇方電報,上寫:
敵特已經潛入滿洲里。
李紅軍拿著這份電報,看到上面的簽署人竟是蘇聯遠東邊防軍司令員克雷洛夫上將,知道蘇聯方面非常重視這個情報,其言外之意自然是關心奧洛夫將軍一行的安全。李紅軍當然不知道蘇聯邊防軍已經發現廖斌和崔成喜捆綁農戶家人,搶劫他們的食物衣物,偷盜汽車並在邊境線棄車越境的過程,但是他能從這份情報中,看出事態的嚴重,進而分析出潛入的敵特能夠從蘇聯邊防軍的圍追堵截中突圍出來,偷越國境來到滿洲里,證明他們一定是無比兇惡,狡猾奸詐,本領高強的危險勁敵。
正如克雷洛夫將軍所預料的那樣,李紅軍立時感到肩上的擔子加重了。他拿著這份電報思謀了一陣後,把齊志剛和林美娟叫到一起進行研究,他要透過這兩個人驗證一下自己的思考結果。
他首先問:“咱們都知道敵特是衝著奧洛夫將軍他們來的,現在他們已經潛入滿洲里,我們的緊迫任務就是儘快地掌握他們的行蹤,發現他們,消滅他們。那麼咱們都想想,他們來到這裡首先會在哪裡落腳?”
林美娟說:“我覺得他們會到幾個大飯店去尋找,因為他們肯定知道,奧洛夫將軍他們會在大的飯店住下來。”
齊志剛未表示可否,顯然是不同意林美娟的意見。想了想後才說:“我看他們不會,因為那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跑遍這裡的各大飯店,而且這樣做,等於是在敲鑼打鼓地暴露目標,敵人不會那麼蠢。”
林美娟問:“那你說他們能到哪去?”
齊志剛見李紅軍嘴角露出了笑意,知道他已有了答案,催促說:“快揭開你的葫蘆罐子,說!”
李紅軍便端出自己的想法說:“依我說,他們現在就住在這裡——霍勒金布拉格飯店,而且他們已經提前到達,在這裡等著咱們了。”
林美娟吃驚地秀目圓睜,擔心地問:“怎麼會,難道他們事先掌握了情報?”
齊志剛對林美娟說:“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小子能掐會算,聽聽他說的理由。”
李紅軍說:“理由很簡單,他們知道奧洛夫將軍是咱們的貴客,在吃住行的安排上一定會是高規格的,因此住到具有俄羅斯風格的霍勒金布拉格飯店應是不二之選。”
林美娟驚慌地說:“還真是這樣。那……那這裡太危險了……是不是讓郭思維趕緊報告奧洛夫將軍,立即轉移到其它的飯店去?”
齊志剛不同意,說:“躲,躲得掉嗎?要躲他也得躲著咱們,我還正想碰碰他們呢。”
李紅軍說:“對。咱們不是慫包,為什麼要躲?咱們和他們到底誰怕誰啊?”
林美娟不高興地說:“你說誰是慫包?”
李紅軍連忙陪笑說:“你別誤會,我是說咱們一躲就成了慫包了。”
齊志剛也忙給他打圓場說:“他說的是咱們,沒說你。”
林美娟瞥了一眼這互打掩護的兩個人,沒再說話。
李紅軍繼續解釋:“我是說,敵人自己送上門來了,這是收拾他們的極好機會。這才叫大年三十兔子叫門,送肉的來了。我求之不得。”
林美娟不耐煩地說:“你就別解釋了,你就說下一步怎麼辦吧。”
李紅軍說:“現在的情況是奧洛夫將軍他們四個人儘管都穿著便衣,但是老牌的特務一眼就會認出他們,因此他們是在明處。而敵人卻是在暗處,可他們不一定知道,蘇聯同志的後面還有我們警衛小組,現在我們首要的任務就是發現他們,在飯店裡這麼多的人裡把他們認出來。”
齊志剛說:“對敵人來說,我們也是在暗處,這就要看誰先把誰認出來,誰先發現對方誰主動。”
林美娟憂慮地說:“光是發現他們哪行啊,關鍵是如何消滅他們,要不然,危險永遠會在我們身邊。”
李紅軍說:“拍蒼蠅先得發現它才能把它拍死,只有先把他們找出來,才能消滅他們啊。”
林美娟說:“飯店裡那麼多人怎麼認啊?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了啊?”
李紅軍笑著吹起了牛皮:“我這葫蘆罐子就是個小藥鋪,開出一方靈丹妙藥來,就得讓他們喝上一壺。聽著……”
他說出自己的想法,林美娟橫他一眼,隨後抿嘴笑了起來。
齊志剛也笑著說:“還真是個辦法,這葫蘆罐子沒白叫。”
林美娟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便守在了收發報機旁,因為裝甲兵司令部那邊隨時都可能發來什麼指示。等待中,心思細密的林美娟回想著剛才與李紅軍和齊志剛的談話,心裡竟有些不舒服,這倆人一唱一和地對著自己,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似的。可又一想,這倆人在戰火中一起摸爬滾打,什麼事都能想到一塊,自己的想法和他們有差異,也是很自然的事,想到這裡她釋然了。
她的這種想法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李紅軍和齊志剛可以說是一對情深意厚,生死與共的戰友,不管是什麼時候,倆人經常是形影不離,用齊志剛的話說,倆人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不過倆人之間的情誼可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李紅軍在炊事班漸漸地長大後,出來給旅長當了多年的通訊員,後來又主動要求下到了偵察連當戰士。那時齊志剛就已經是偵察連裡的班長了,開始他還沒看出李紅軍這個年輕人與別人有什麼不同。可是不到一年的時間,李紅軍就提拔到了副排長,超過了自己,這就引起了齊志剛的注意。論軍事素養,全連都公認齊志剛是最拔尖的,他不但槍法好,更主要的是他這個河南人自小習武,是少林寺俗家弟子的徒弟,最擅長的是少林長拳,打起來虎虎生風,氣勢奪人,因此他除了是班長,還是全連的擒拿技擊的教員。按說他這樣的老資格提拔得應該快些,但是他有一個有時讓人喜歡有時又讓人討厭的毛病,嘴巴總是把不住門,最愛胡說八道,使得他在班長的位置上呆了多年也沒再升一步。可他對自己沒能提升,從來不放在心上,有人向他問起這事,他總嘻嘻哈哈地說:“你有官癮,我可沒有。我的癮頭就是打仗,一槍撂倒一個,那才叫痛快。”
但是遇上他認為不公平的事,他是一定要掰扯掰扯的。現在李紅軍來了不到一年就升到了副排長,他對這個“揪著龍尾巴上來的”年輕人十分地不服氣,甚至是有點瞧不起,有事沒事地都跟李紅軍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