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真坐在船艙內,門口站著兩位身穿鎧甲的女兵,裡面還站著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女軍醫。

陳碩真滿身是血,鎧甲上滿是刀傷劍口,軍醫褪去她的鎧甲,慢慢解開她內裡的袍子,這才看清楚她背上那一道一尺長的刀疤。

鮮血淋漓的傷口上皮肉外翻深可見骨,還倒鉤出一絲絲的細肉,看上去十分的駭人。

“陛下,您這傷口也太深了,微臣剛敷了麻藥,現在縫針,您忍著點。”

就連醫治的軍醫也忍不住唏噓了一聲。

這要是再深一些恐怕就要砍斷背脊骨變成癱瘓啊。

陳碩真卻是一言不發,右手捻指,一道道道的金光從她的體內飛出,肉眼不可見的懸浮在她的傷口上方。

她利用真氣護體,任由君醫在她的後背上消毒縫針,也不吭一聲。

要不是為了救一個小女孩,她也不會一時大意被來人偷襲,不過她一點也不後悔,看著不遠處榻上睡的香甜的孩子,陳碩真的嘴角牽起一抹微笑。

“報~”

醫治完畢後的陳碩真還沒來得及休息一刻,紗門外的探子就趕緊跑上船來。

“說!”

“回稟陛下,下官在不遠處的山內看到了火光,前去打探一番,發現那裡是朝廷鑄造兵器的地方。”

“兵力如何?”

“左不過百號人,不過裡面的工匠不少,看他們面色疲倦,還和裡面計程車卒起了衝突,士卒們手持兵器和利刃,對工匠們非打即罵,看起來不像是正常的兵器製造處”

“看來事有蹊蹺。”

陳碩真睨眼,經過她們長時間的籌劃和打探,已經很清楚的瞭解了這一代的所有兵器鑄造坊。

現下這種深山老林,不僅有重兵把守,還對工匠慘無人道,那麼就只能說明有人私造兵器。

天上掉下來如此大的肉餅,她不會不吃。

想到這裡,陳碩真快速穿上外套,拿起寶劍就衝出了船艙,全然不顧身後軍醫擔憂的叫喊聲。

不過一會,威風凜凜的陳碩真就集結了五六十號人馬,穿著夜行衣,悄悄地朝著深山內摸去。

“你們幾個去那裡,你們幾個去那邊……”

陳碩真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將幾十個人分成了幾個小組分散開來,包圍住整個鑄造坊。

隨後低聲對著身邊的童文寶說道:“你想辦法潛進裡面的房間,找到工匠們的寢室,子時的時候外面會放一記響箭作為暗號……”

交代完畢,陳碩真貓身縮回灌木叢,章天寶則輕輕靠近鑄造坊,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山風呼嘯而過,遠處的山林裡時不時傳來幾聲寒鴉嘶鳴,陳碩真帶著一行人埋伏在草叢中,等待著子時的到來。

一天當中,子時是人們最困,防備意識最薄弱的時候,她之所以帶了小部隊,也是深思熟慮的。

如果這裡真的是私人鑄造坊,那麼裡面受盡壓榨的工匠和農民應該充滿著怨氣,他們本身就想將這群螞蝗大卸八塊了吧。

只要待會派人進去知會一聲,先將他們救出來,那他們就成了她的武器,不僅可以裡應外合,之後還可以將他們拉去大部隊。

到時候不僅能夠拿到這裡的所有武器,還能得到不少的戰士,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月亮緩緩升起,直到寒鴉不再嘶鳴,夜深人靜之時,鑄坊內的燈火也漸漸熄滅,陳碩真知道時間到了。

她右手一揮,最前方的黑衣人便衝了出去,縱身躍過高高的圍牆跳進鑄坊內。

鑄坊內門口看門的侍衛還沒來得及吱聲就被遠方射過來的麻醉針扎暈了過去,隨後兩個黑衣人就地一滾,過去就是一刀,兩個看門的走狗便升了天。

遠處瞭望塔上的侍衛環視四周,似乎有所察覺,他伸著頭顱往前探去,卻不想還沒看清前面的情況就被身後的黑衣人抹了脖子。

看著兄弟們已經摸進了個個看守侍衛的房間,瞭望塔上的人拿出一隻竹筒舉過頭頂。

不知道下方的官兵群裡誰發現了偷襲大喊了一聲,瞬間,整個鑄坊的燈光都亮了起來。

瞭望塔上的黑衣人見時機已到,連忙開啟竹筒,只聽到“吱~”的一聲,鑄坊內的人潮湧動了起來。

打殺聲、嘶吼聲、呻吟聲混合在一起,充斥著這個寂靜的夜晚,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