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涼馬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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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涼馬奴
秦鎮艱難的從厚厚的茅草堆裡爬了起來,挪了挪身子,將背靠在牆上,輕輕的在牆上蹭了蹭,素土夯成的牆壁便簌簌掉土,秦鎮這才感覺背上的因結痂而引起的癢好受了一些。
秦鎮使勁的壓住想去撓一撓癢的衝動,不是不想撓,而是癢的地方實在太多,後背、臀部以及大腿,這種情況下如果去撓了某一個地方,沒有撓到的地方會感覺更癢,除了將所有的結痂都撕開,恐怕停不下來。
“儘量忍住,不要撓,讓結痂自然脫落,這樣會好的快一些!”這是朝川烏對他說的。
朝川烏是這個地方唯一的醫生,這門手藝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按說從祖上就是吃這碗飯的,療效應該是有保證的,但是到了朝川烏手上卻變了味道,因為他現在是一名獸醫,專門給這裡的馬看病。
狗日的世道。
不管怎麼說,秦鎮的這條小命是朝川烏從奈何橋那兒拉回來的,儘管朝川烏不知道的是,他拉回來的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秦鎮。
扯去頭上凌亂的茅草,秦鎮環視了一下自己的住所,大概二十平米的地上鋪滿了一堆一堆的茅草,四周用素土夯起大概兩米高的牆,身邊不遠處靠牆的地方有一個土坯壘起的爐子,正前面一堵牆上開出一道門,門上掛著草簾遮風;碗口粗的一根木頭橫跨兩牆之間,這是房檁,茶杯粗細的木棒搭在房檁和另外兩面牆上,這是房椽,每根椽之間距離大概十幾公分左右,房檁高出些許,讓這些椽有一定的斜度,這是為了方便走水。
椽上面鋪上一層茅草,在茅草上面抹上一層茅草泥,然後再在上面鋪上一層茅草編制的草簾,這便是目前秦鎮安身立命,休養身體的地方。
不管是牆面還是屋頂,都被煙火燻的黑漆漆的。
不知道是因為雨水的沖刷還是房屋質量太差,屋頂有幾處明顯的漏洞,漏洞下面的地上有明顯的水痕,所有的茅草堆都避開了這些水痕;透過兩層茅草漏進一些不規則的天光,撒在有些黑漆漆的牆上或地上,斑斑點點,秦鎮看著這些斑斑點點的天光,他知道,外面的天一定很藍。
秦鎮想著,過一陣子,屋頂該修葺了,不然到了夏天雨季,外面中雨,屋裡區域性大雨;外面大雨,他們所有人只能到外面避雨去了。
時值三月,門上的草簾雖然有遮風的作用,但也擋不住這兒的刺骨寒風,春寒料峭啊。
秦鎮打了一個冷顫,看著身上這身明顯不合身形的破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重新捲縮排身下的茅草堆,將腳下的草簾拉起來蓋在了身上。
茅草的的褥子茅草的被,我這半生兩世怎麼這麼倒黴,秦鎮心中又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是的,你沒有猜錯,秦鎮是個穿越者,現在的秦鎮是這世的身體和前世的靈魂的結合體,他的靈魂來到這個世上已經有半個月了。
前世的秦鎮是二十一世紀某大學一名大四的學生,馬上就面臨著畢業,正準備找工作,施展大好的抱負,沒想到因下雨拿撐衣杆在陽臺收衣服的時候,正好一個雷劈了過來,把秦鎮劈暈了過去,然後醒來,就看見這個破敗的茅草屋和一群新的少年室友。
“好端端的穿越了,父母該怎麼辦,女朋友應該很著急吧,學校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禁止學生用金屬撐衣杆。”秦鎮心裡有一些悲傷,還沒等他把悲傷消化完畢,一看目前的處境,以股更大的悲傷襲來。
因為現在的秦鎮是一名奴隸,準確來說,是一名党項人的馬奴,更準確的來說,他現在是一名在涼州西南八十里的布林智草原的馬場上給党項人養馬的馬奴。
這項工作沒有一樣符合上輩子秦鎮找工作的要求,雖然說管吃管住,住的已經介紹了,就是這座夏暖冬涼,除了地面不漏,其他五面都漏的集體宿舍;而吃的,更是讓秦鎮難以下嚥,用穀糠和麩皮混合攪拌的糊糊便是他們的一日兩餐,秦鎮來的這個世上第一次喝時候感覺就像是有一條砂布在嗓子上磨來磨去,就這,還不管飽。
沒有收入、沒有入職培訓、沒有升值空間、最重要的是沒有安全保障,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半個月前,党項族百夫長拓跋珪來布林智馬場視察,看到他心愛的戰馬追電比去年瘦弱了些許,而且毛色不夠亮,便讓護衛打了看護追電的秦鎮四十鞭子,以示懲罰。
追電是拓跋珪最心愛的戰馬之一,身高軀長,骨實筋腱,它是河曲馬和汗血寶馬雜交的後代,通體烏黑髮亮,唯有四蹄的蹄腕處繞著一寸寬的白毛,跑起來快如閃電,所以拓跋珪便給它命名為追電。
其實作為馬背上生活的拓跋珪很清楚,追電出現這種情況根本不是秦鎮的錯,冬天沒有了青草而用乾草餵養,馬會掉膘,馬瘦毛長,這是馬在適應環境保護自己的一種動物本能,毛長了,當然就不會顯得油光發亮,不止追電如此,馬場上養的一百多匹馬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