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鼻子有些難為情,剛開始沒想那麼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可以負責。”

“你要怎麼負責?”蘇映斜睨著他,心中沒有絲毫動容。這種話她在書上不知看過多少遍,到頭來苦果都是女子一人獨佔,男人總是瀟灑地轉身離開。

她尤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覺得當故事的最終女人含恨而死,男人卻依然苟活時竟有人覺得這也算悲慘,還有人說雖然女子死了,可男人活著受罪更痛苦,簡直是笑話!

燕珣張嘴就要說成親,卻在看見她的眼神時愣住,她怎麼一丁點羞澀不好意思都沒有,哪怕是絲毫的慌亂都找不到。“你為什麼非要這樣煞風景,順著說兩句話能要了你的命嗎!”

“你要是想聽奉承的話就去找別人,我不說!”蘇映冷笑著甩開手道。今天他沒有像平時那樣追上去,反而轉身出門將門拍得震天響。

孩子們追了出來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永松站在人群背後歪著頭想了半天才扶著門進屋,趴在床邊看她,細聲細氣道“你為什麼哭了?”

她才發覺自己臉上溼答答的,胡亂抹了兩把說“詩都抄完了嗎,拿來我瞧瞧。”

“寫完了,你都看過了。”永松拉著她的手輕輕搖晃“我會講故事了,我講給你聽好不好。”

蘇映驚喜道“真的嗎?那你快說。”催了幾次他都不肯說,怎麼今天變性了?

永松一見她笑就後悔了,抱著手搖晃了半天才不情不願地說“我不會。”

“沒關係的,你說就是了,只要說出來就比之前好。”永松剛來的時候只會看著人笑,根本不說話,燕珣一度以為他是個啞巴。

後來才發現永松只是不和他們說話,跟其他孩子都是一樣說笑的,兩人這才漸漸放心。

不管燕珣怎麼動粗永松都只是抹眼淚一點聲音都不發,就像被人拔了舌頭一樣安靜。

“絕塵太笨了,他應該拿著錢去找人幫他找石頭的下落,然後自己再去,這樣就不違背道義了。”永松說得很慢,一句不長的話被他拆得十分零碎,聽起來很費勁。即便如此蘇映仍然覺很高興,這可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自己說話,還說了這麼多,真是讓人驚喜。

過了一會兒知賀吭哧吭哧地跑進來,比較過大小之後把小的那個遞給蘇映,見她不接低頭想了想把大的那個遞過去。“這個很甜的。”

蘇映好笑道“你是從哪裡挖出來的?”

“灶灰裡”知賀掰開紫薯分了一半給永松,撲稜著小短腿爬上床,坐在她左邊埋頭苦吃。

一左一右兩個小短腿晃晃悠悠地抱著紫薯吃,歡快的氛圍感染了蘇映,她也跟著吃起來,三人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腿十分愜意。

“一個生紫薯一文錢,烤熟以後要賣多少錢才不虧?”

知賀抹著嘴巴說“要是挑著擔子在街上賣要三文錢,要是支著攤子就賣四文,要是有店面就要五文錢一個。”他說得飛快,完全沒有費心思索。

“五文錢一個也太貴了吧。”永松小聲說。

“你不懂,柴火要花錢,盯著看要時間,挑著擔子出門要人工,這都是錢。要不是紫薯價不高還能更上價。”知賀隨口道。“做生意不要做那種本微利小的,不然累死累活還不如人家說說話掙得多。”

“戰國策看了沒有。”蘇映道。

“師父,太難了,我看不懂。”知賀苦著臉說。那上面的字十個有八個他都不認識,能看出來是什麼的那兩個字還不一定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