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過了明路程疏晏就變得肆無忌憚,像個守財奴一樣但凡看見什麼好的就往王府送。

除此之外更是大張旗鼓地開始修繕自己的宅子,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拆家呢。

人盡皆知國公府的九公子對這門婚事十分滿意,為了讓新婦住得舒心簡直要重建一個宅子。

數不清的東西三天兩頭地往王府裡送,簡直讓人疑心裡頭住了只貔貅。

林喬松每每聽見別人這樣說就覺得心裡像缺了一塊角那樣痛,不得不繞行遠離程疏晏的宅子。

待嫁的日子比想象中更無趣,什麼都不用她做,卻又什麼都和她有關係。

王府裡的侍女忙得日夜不停地為她趕製婚禮上需要的東西,大到床鋪被褥,小到荷包手帕都準備得齊全。

溫如意抱著腰枕坐在軟榻上看她們來來回回地忙碌,只覺十分無趣。

不久前王妃特意給她撥了一個做針線的丫頭叫做唐子,才十六歲一手針線活就做得出神入化,簡直讓人分不出來真假。

這段時間一直在幫忙繡小衣上的花樣,每天忙得連抬頭的時間都沒有。

好不容易忙到今天才算告一段落,剛站在院中透氣就聽見溫姑娘抱著腰枕長吁短嘆,心中暗歎一聲有些人就是命好,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上好的姻緣等著。

“姑娘若是覺得無趣不如試著做幾樣小東西給姑爺,到時候添到嫁妝裡去也好看。”

“可是我不會繡花啊。”溫如意羞愧道,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好好地學繡花。

唐子順手抄起繡架上的畫冊,翻了幾頁給她看。“祥雲和竹葉都是很簡單的花紋,用平針就能繡,也適合用在男子的衣物上。姑娘不妨試一試。”

溫如意看上面的圖案確實簡單便動了心思,他常穿有竹子圖案的衣服,應該是喜歡的吧?

“可是我做什麼好呢?”

“我那裡有許多做荷包的布,姑娘挑一塊喜歡的,我給姑娘把線都配好了,姑娘只要照著繡就行了。”

“那我要是繡得不好呢?”

“那也不怕,到時候我替姑娘改幾針就好了。”唐子笑著說。

就這樣溫如意開始了每天和繡花針奮鬥的日子,頭兩天就把自己扎得滿手是血,廢了十幾塊布才終於開始像模像樣地繡花樣。

景州永遠也不能少了宴會,即便定了親也能出門參加宴會,甚至因為已經定親還能見面說話,比別人更多一些瞭解彼此的機會。

城外十六里有座鷓鴣山,山裡產一種能夠清熱去火的鷓鴣茶,現在正是採茶的季節。

前來參加茶宴的人身上都揹著茶簍,手裡提一柄茶剪,隨手剪下葉片放在茶簍中,過幾日就會有人把曬好的茶葉送到各個府上。

“你喜歡什麼顏色,什麼花紋?”

“我喜歡綠色,花紋倒沒有格外喜歡的。”

地上橫著倒塌的枯木,溫如意學著他的樣子踩著木頭跨過去,卻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已經停下腳步,直挺挺地撞在後背上。

“哎呀!”

程疏晏捂住她的嘴把人拉到一邊,沒過一會兒就看見林喬松焦急地穿過樹叢四處張望。

人走遠之後他才鬆開手,這一次她並沒有立刻躲開,而是湊在他耳邊小聲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剛才分開之前明明走的是不同的方向。

自然是為了堵她,可程疏晏並沒有說出來,只是用眼神示意身後的侍從打起精神,轉頭對她說“可能是在找落單的野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