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上門的時候徐氏還在床上沒有起來,蔫蔫兒地聽著人回話。

聽著聽著就坐直了身子,驚喜道“真的?她果真答應了?你沒有聽錯吧!”

“當然是真的,九公子模樣出挑,德才兼備,這樣的人才家世別說是在景州,就算在京城都是少有的,她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聽說林家也上門提親的時候她心裡實在擔憂,唯恐被別人捷足先登,沒想到只過了幾天就來了好訊息。

徐氏大大地賞了李娘子立刻就叫人預備聘禮,另一邊還忙著叫人拿了兩人的生辰八字去合,命師自然專撿好聽的話說,再沒有不合適的。

齊國公聽說了這事並不十分在意,仍舊仔細交代女兒入宮後務必小心,以保全自己為要務。

程大姑娘一一應了,低聲道“此次上京家中諸事恐怕都要人打理,嫂嫂們雖然能幹,可別人看著也不像話。不如還是讓母親出來主持吧。”

“我已經想好了,到了京城就送她去京郊的莊子養病,到時候誰也不能說什麼。”齊國公斷然道。

見父親如此果決她做女兒得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重新說起這個弟弟的婚事。“畢竟是和王爺做連襟,聘禮不能太簡薄,就按照大哥當年的準備吧。”

齊國公雖然不情願,可也明白不能在這個時候打王爺的臉,只能無奈應下。“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爹爹這是說什麼話,我們一家骨肉說這些不是生分了嗎。”

父女倆又商量了許多細節程大姑娘才心事重重地走了,途經徐氏的院子時駐足許久卻只是輕嘆一聲便轉身離開。

當年的舊事她並不知情,也無法替父親辯解什麼,就讓它過去吧。

雖然溫如意現在算是王爺的妻妹,可嫁到國公府依然算是高嫁,所以當程疏晏親自來下定的時候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李娘子都錯愕得長大了嘴。

如今不過是文定,交換婚書和信物而已,根本不必他親自來。

可程疏晏卻說自己是認真的,希望能夠親自來過三書六禮。

縱然魏展遲依然為林喬松惋惜可看見他這個樣子卻覺得或許這樣也好,尤其是在看見溫晚意十分動容的神情後才驚覺自己有多讓她失望。

“程公子實在是不同凡響。”

程疏晏恭敬道“我敬重她,不希望她受任何人指摘。我自己多跑兩趟不值什麼。”

按徐氏的意思親事最好明天就辦,可溫晚意卻不同意。

自己當年就是因為婚事倉促這麼多年都免不了被人揹後戳脊梁骨,她又怎麼可能讓自己最心疼的妹妹也像自己當年一樣。

況且家裡早就給她備下豐厚的嫁妝,即便家裡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人動過這些東西的念頭,如今也該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因為如今定了親程疏晏總算能大大方方地看她,雙手奉上自己精挑細選的簪子。

內襯錦緞的盒子裡擺著一對金嵌碧璽桃蝠紋簪,金碧輝煌,五彩紛呈,打眼一看就讓人覺得名貴。

溫如意滿臉嬌羞地讓小桃接了,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說吉祥話。

那些誇獎的話聽得她臉紅,這真的是自己嗎?

她今天穿了一身桃紅色的衣裙,深深淺淺的花紋在裙子上蜿蜒,像春天的花瓣落在她的裙角不忍離開。

程疏晏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直到被人提醒才垂下眼睛。

“姑娘貌美,都叫九公子看呆了呢。”李娘子用手帕捂著嘴笑了,吃吃地笑了幾聲,又道了吉祥話才拽著程疏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