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晏並沒有像他說得那樣很快回來,一直等到天黑才帶回來不好的訊息。

這麼多人都沒有找到林喬松,夜間山中寒氣重,且此地常有野獸出沒,他若是受了傷怎麼可能在這裡撐過一晚。

方氏一聽就再次昏了過去,別家的夫人也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這樣,天色已晚,若再留在山中恐怕不安全,我們先護送諸位下山回府,然後再讓家丁搜山。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眾人一聽便覺有了主心骨,紛紛附和。

於是大家便在程疏晏的主持下有條不紊地下山了。

溫如意雖然十分擔心卻並未阻止他的行為,只沉默著跟隨眾人下山。

早就等在山下的馬車將驚魂未定的賓客接走後便只剩下程疏晏等人。

“你也先回去吧,山裡冷,別生病了。”

“你有把握找到他嗎?”

程疏晏看著身後漆黑一片的山林,嚴肅地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傷,可一個受了傷的人要想在深山中抵禦嚴寒,躲避野獸,還要找到能夠遮風避雨的地方過夜並不容易,我不能見死不救。”

只說了這些她都覺得把人活著找回來的希望十分渺茫,可方氏以淚洗面的樣子又十分可憐,她小聲說“你要小心啊。”

他心中一暖,剋制住想要把她拉進懷裡的衝動,藉著衣袖和披風的遮掩輕輕地拉住她的手。“我會小心的,你早點回去吧。”

溫如意親自將昏厥過去的方氏送回林家,和林如山說明原委之後便打算告辭。

誰知林如山並不著急找兒子,反而還有興致拉著她聊天。

“姑娘是溧陽人氏?”

“是。”

“聽說姑娘也曾經幫著家裡打理生意?”

“我不明白您這是什麼意思。”

林如山捋著鬍子笑了“聽說生意人一貫最會權衡利弊,不知道溫姑娘覺得今天的事是巧合還是意外?”

“自然是意外。”溫如意想也不想道。

“何以見得?”

“不是意外難道還有人要害他?”溫如意皺眉道。

“那是自然。”林如山笑得十分坦然,敲了敲桌面說“所有人都知道當初我們家和程家的媒人是同一天到的,怎麼今天偏偏是我兒子出事?”

他話中隱含的意思讓溫如意十分不滿。“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萬一他懷恨在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也說不定啊。”林如山驚訝道。“難道你能為他作證?”

溫如意正要開口就看見他把食指擋在嘴前“噓”了一聲。“即便定親了,婚前也不應當單獨相處。我想溫姑娘應該也讀過女則與女訓吧?”

雖然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要是真的張揚出去也不是什麼好事。

事到如今她就是再天真也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比起自己,現在她更擔心的是程疏晏會遭遇不測。

冷靜下來就能想明白鷓鴣山就這麼大,怎麼可能去了那麼多人都找不到。

除非是林喬松自己躲了起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