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他這後院,一般得不到他的允許,不會有人前來。

但實際上,這裡沒有任何的防禦,他不在的時候,就算是有人進來,他也不會知道。

“上次虎賁刀事件,虎賁軍和神捕司已經抓捕過一批內奸密探,米大哥出征之前還特意監斬了一批,又順勢引出了一些。”周恕心中嘆息道,“照理說,常安的密探,應該已經很少了才對。”

“他是之前便已經隱藏在鑄兵司的工坊內,還是最近才被滲透策反的呢?”

周恕現在已經確定,他從朱傳峰手裡拿到的那把秋水雁翎刀,正是有人從他這裡拿出去的!

能悄無聲息地拿走秋水雁翎刀的人,必定對零號工坊十分熟悉,這除了張一北那些鑄兵學徒,周恕想不出來還有誰。

他雖然很不願意懷疑自己手下的人,但事實擺在眼前,再自欺欺人的話,那就不是善良,而是傻了。

留一個內奸密探在零號工坊,雖然也可以藉機給敵人釋放一些誤導訊息,但周恕沒有那個精力去跟他們鬥智鬥勇。

他就是個打鐵的,哪管什麼諜戰,不累嗎?

“張一北!”

周恕沉吟半晌,揚聲道。

“在!”

張一北的聲音在前面響起。

“召集所有人廣場上集合!”

周恕冷聲吩咐道。

……

一刻鐘之後,零號工坊的廣場上,四十八個鑄兵學徒整整齊齊地列隊。

和其他工坊的鑄兵學徒比起來,零號工坊的鑄兵學徒,精氣神明顯已經有所不同。

他們一個個身上穿著乾淨的工服,腰背挺直,精神健碩,分明有了幾分氣勢。

這也難怪,在零號工坊,好吃好住,每天還只需要敢四個時辰的活,其餘時間,更是可以修煉武道。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他們每個人幾乎都有了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

看到周恕揹著手從後院走來,所有的鑄兵學徒眼神中都露出敬仰之色。

他們現在的幸福生活,全都拜周恕所賜,主事大人,現在就是他們的神。

“主事,四十八人,已經全部到齊!請您吩咐!”

雖然沒有正式的任命,但張一北,在零號工坊充當了一個管事的責任。

周恕還專門給他制定了一套軍事化管理方案,讓他負責管理一眾鑄兵學徒。

周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管這內奸是誰,張一北都脫不了一個失職的責任的。

別說他只是個小小的鑄兵學徒,還沒有成長起來。

既然擔了這個職務,那就要負起這個責任,幹不了,那就給我滾蛋!

張一北一個寒顫,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他有些戰戰兢兢地站到一邊,開始反思自己最近做過的事情。

最近自己好像確實有些飄了,以為零號工坊的幸福生活是理所應當,修煉和幹活,都不夠努力。

尤其是,自己每天竟然都睡足四個時辰才起床,這簡直就是罪孽啊。

張一北越想越是心慌,都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啊,是啊,自己怎麼能這樣呢?每天睡足四個時辰,得什麼身份的人才能這麼享受啊。

周恕並沒有再看張一北,他眼神之中精芒一閃,目光在四十八個鑄兵學徒身上一一掃過。

這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當初和他一起完成肖宗水剝削任務的同伴。

大家,算是共過患難。

但,共患難容易,同享福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