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氣的是,這些報刊,竟然找到了盈利專案,他們將報紙的價格一再壓低,然後在報紙上七成報道,三成廣告。百姓拿到的地方報刊,價格要比帝國日報便宜的多,而地方報刊賺的也比朝廷賺的多,這特麼從哪裡看,好像都是方世玉自己的路子被人走了,而且人家還走在了他的前邊。

“殿下,雖然是不良言論,但至少,也不是憑空捏造,誹謗朝廷,微臣認為,朝廷不應該管,只要各地報刊拿捏準特殊事情,敏感事不能急著報出去外,其他的都可以。”

“自太祖皇帝,便沒有因言獲罪的事情。”

“民間才子討論朝廷新政,未必不會找出不足之處。朝廷之臣,也有疏忽大意嫌。人無完人!”

楊寓說罷,等待著方世玉的回答。

“嗯,反正我也懶得管,帝國日報才是唯一的官方報館,讓人去把夏元吉找來,我有事情和他說。”

楊寓出去不久,找了個小吏去尋找夏元吉後,自己回到座位上,畢竟他才是這個帝國的政務主宰,不似丞相,卻也宛如丞相。

為什麼說不似丞相?丞相是頂級文官,一品,超一品。而楊寓只是一個二品官,六部尚書都讓方世玉提到了從品。

內閣以低品秩領著高品秩的部門做活,它永遠也不可能發展變成丞相。

更何況,內閣也不是一人說的算,兩位次輔,八名內閣輔臣,都有權力擬定政策,協調六部理政。

兩個次輔可以架空首輔,八個輔臣也可以架空次輔,而首輔可以將輔臣從內閣踢出去,但回過頭來,皇帝同意可以,皇帝不同意他也踢不動。

最後,誰入內閣,皇帝說的算,誰做首輔,皇帝說的算,完全可以不理會六部的聲音,不理會內閣的聲音,任期一滿,皇帝想換誰做首輔,誰就能坐上去。

至於說黨爭問題。

只要文官摸不到兵權,他們內部斗的越狠,皇帝才越開心呢。沒有兵權,威脅不到皇帝一絲一毫,皇帝想幫襯那邊,就可以幫襯那邊。

“還在為糧食發愁?”方世玉看著夏元吉,面色沉重道。

夏元吉垂頭喪氣,唉聲嘆息道:“殿下,朝廷要養活一萬萬兩千萬百姓,無數的嘴巴等著吃飯,臣身為戶部尚書,不能不急啊。”

“是啊,不能不急,可是急有什麼意義呢?你能憑空變出來糧食嗎?”方世玉沉聲說道。

帝國的人口飛速增長,可除了交址和遼東的土地外,帝國的土地並沒有太大的擴張。

夏元吉嘆息道:“微臣確實沒有辦法憑空變出來糧食,但西北的軍糧,北線的軍糧,調動對內武裝軍,這些糧食也都要朝廷負擔。”

“十萬大軍北伐,數萬大軍西征,西南還要隨時防範土司造反,微臣也很難做的。朝廷人口過於密集,遼東人丁稀疏,交址移民效率極低

大量人丁匯聚在江南,朝廷雖然大力組織遷徙,可一直都是收效甚微!”夏元吉無奈道。

如果早一點對交址大量移民,把江南的百姓多半都給移走,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了。

方世玉道:“先從川蜀和關中,調撥一批糧食入京吧,加大鼓勵移民的政策,儘可能將這件事情做的流利些。”

夏元吉道:“川蜀和關中的糧食?”

“嗯,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先把這一關過去吧!撐到明年,就好了!”方世玉輕嘆一聲,轉身離開了文華殿。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大海的潮起潮落,不經意間,時光流逝,時間,它不存在,但它卻又無處不在,它掌控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沒有任何人,物,事,能抵得過時間的侵襲。

不知不覺間,太始六年的冬季,比以往來臨的要早十多天。

瑞雪豐年,鵝毛大雪覆蓋在整個皇城,外城的修建工作早已經停了下來,川蜀關中的糧食,運往西北,江南。

遼東所剩無幾的糧食,艱難的支撐著帝都的運轉,而帝都所存的糧食,悉數運往了北方,大雪已經覆蓋了整個北疆,北伐大軍依然沒有返回。

場追逐戰,非定點防禦戰,大明的軍隊在冰雪滿天的草原上,尋找著韃靼瓦剌的足跡,期望一舉將其擊潰。

方世玉站在養心殿的門口,看著眼前的鵝毛大雪,伸手接著雪花,輕嘆一聲道:“可難為北方的百姓了,這麼大的雪,可要如何是好。

方世玉面色沉重,古代的木材,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燒得起的,哪怕是方世玉提高了官員俸祿,依然有許多官吏沒有燒木材的財力。

在北方,一捆木材能賣到七貫寶鈔,價格直追糧食。

“殿下,景次輔和解次輔來了。”

方世玉正裹著大襖,在院子裡望著雪花,腦海中臆想著北疆戰局,相較而言,遼東已經穩定,李景隆也踏上了回京的路。

年關應該就能抵達京師。

鄧銘在遼東充任總兵,督辦遼東剿滅兀良哈的任務,兀良哈已經跑到了黑河的深山老林中想要找到他們,並且剿滅,相對而言,還是非常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