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玉答應了商人,只要合格,就不會出現骯髒事,他既然答應了,自然就不能自己食言。

更何況,商人在他手裡,還有更大的用處,一座泰安府就把商人吃的骨頭都不剩,那不是殺雞取卵嗎?

趙勉起身之際,嚴震直回坐。

“按照財政預算,洪武二十六年,遼東,西北,江南,播種三種新式農作物,若是畝產皆能達到十石至二十石,朝廷的稅收會有巨大的增長。”

“洪武二十五年,一共分出去田畝七萬萬有餘,各地算的上風調雨順,除了黃河一帶,沒有自然災害。”

“如此持續下去,洪武二十六年,應當能結餘稅收物資在一千萬兩左右。隨著衛所的裁撤,新軍招募。”

“各地返還的軍屯田,還會上漲,按照計數,皇莊田畝應當能達到八萬萬又三千萬畝農耕田。”

“朝廷每年的軍費開支都在上漲,如果碰到天災,只怕朝廷又要變得困難起來。”

趙勉說的中肯,大明朝的弊端還是很多,對商人的無情殺戮,鄉紳階層,土紳階層的掠奪。

“又是削減軍費嗎?這件事還是不要說了,我做不了主也不能拿著削減軍費的奏疏去給陛下看。”

方世玉直接推了個乾乾淨淨,畢竟他沒有把自己的手伸到兵權上,軍費的開支,軍餉的制定,都是老朱頭一手操辦,想要修改?當然是要老朱頭決定。

而方世玉也不想削減軍費開支,現在就應該大力練兵,等老朱頭賓天了,軍政大權在手,朝廷恢復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向天下人展露一下大明的鋒芒了。

趙勉嘆息一聲,他是一直致力於削減軍費開支的力推者,實乃是流水兵都比九品父母官的俸祿高。

一個小旗,俸祿是八品官員的三倍有餘,總旗更是可以堪比三品官員的俸祿。副把總的俸祿,甚至超過了當朝二品大員。

在文官眼中,一群臭丘八,憑什麼可以領著這麼高的俸祿?

不得不說,朱元璋的軍改雖然是一步步執行,並沒有傷及到他的基本盤,甚至軍隊的素質,實力,也飛速上升。

底層將官多是選那些嚴於律己,恪守軍法,無過錯,且頭腦靈活的人提拔上來。

新式火器的逐漸普及,大明在漠南草原和韃靼的幾次摩擦,都是以極小的傷亡,在野外追著韃靼騎兵跑。

將士的單兵作戰能力隨著待遇的提高也跟著水漲船高,總旗,副總兵,總兵,都屬於流官制,從某個地方提拔出來,放到其他部隊歷練。

而歷練幾年結束,能升職加薪的,繼續流調,不能升職加薪的,有劣跡的,廢除軍籍,視作逃兵,給予重大責罰,還要限制他三代的子孫考取功名。

這一條條,一框框,朱元璋本就對軍隊異常敏感,自然做的滴水不漏。

方世玉看了眼眾人,開口道:“軍隊的事情,暫且押後,李師,派去西安,太原,北平的傳旨官,回來怎麼說的?”

軍隊的事情,當然不能動,而且還要更大的提高軍人的地位,給他們更高的榮耀,畢竟在華夏可是有句民謠: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逆轉這種思維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軍人的待遇,機會,變得更多,更高。

方世玉話音剛落,李原名起身道:“殿下,秦王,晉王燕王,都領了聖旨,舉家遷徙。”

“只是秦王似乎有些不滿,不過也並沒有拒絕陛下的旨意,倒是燕王,非常爽快的就過來了。”

“朱老四沒有說,高熾那小子怎麼還沒回家?”方世玉遲疑道,當初朱高熾給他了一封信,讓他派人送去燕王府。

給父母報平安的,但是誰能想到,方世玉剛登岸就得到了朱標病倒,一番忙碌,到最後他都忘了這封信,甚至現在都已經找不到了,他也沒想起來。

李原名搖了搖頭道:“燕王殿下隻字未提,不過他的南下隊伍,倒是有些奇怪!”

“額?有什麼奇怪的?”方世玉疑惑問道。

微微搖頭,李原名道:“燕王的南遷隊伍中,還有一個穿著黑色袈裟的僧人,不過當年陛下讓僧人去藩王府從事,微臣也並沒有過多盤問!”

目光一凝,方世玉嗤笑一聲,暗自嘲諷道:“朱老四,你還是不老實啊。”

微微點頭,對李原名道:“請坐,其他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這朝會,就講這些?”

吏部尚書詹徽起身道:“殿下,還有一件事最重要的事情,枕戈待旦的需要迅速解決!”

“枕戈待旦,需要解決?什麼事情?”方世玉猶豫道。

“因為田畝入莊一事,地方士紳,鄉紳勢力,受到極大的打擊,地方權力真空,一個縣衙管著近百個村莊。”

“但村莊卻又不在城裡,管理起來非常困難,只是陛下直沒有決斷如何下放權力。致使地方權力已經空懸三年。”

“眼下地方官還能壓得住,但時間久了,難免會出現變故,而且無形中也給縣官增加了數十倍的工作量。”

“朝廷的政策,需要縣官去每個村莊講解,實乃浪費政治資源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