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陳力朝白元磕著響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

方才林箐箐說的是誰將衣服給了他,誰便是他的同謀,細想這話的意思便是說他是主謀。

若沒人慫恿又給他打包票,他哪敢做這種事。

要他被認為是主謀,進了官府肯定從嚴處置,他上有老下有小,哪經得起這折騰。

為今之計,自是得將鍋甩給劉發財。

“是劉發財,是他說趁著人多叫我搬走米,再將米賣給米鋪老闆,趁機賺一筆,還說事成後給我一文。”

“我尋思這麼容易的事,還是白家人叫我做的,便聽了他的話。”

“少爺,此事真的跟我無關,是劉發財指使的,我充其量也只是個受指使跑腿的,可不是主謀。”

陳力臉色煞變,哆嗦的手揮著。

“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裡虧得很,連抱著大米的手都是抖著的,該說的我都說了,求少爺放我一馬。”

陳力捶著胸口,一臉懊惱與後悔。

林箐箐聽得李發財三個字,驟然想起些什麼。

她記得劉嫂子說過,有那麼個親戚在白家裡頭幹活,還說混得不錯。

有時白家淘汰了的東西便會被下人們分走,下人們弄一弄,修一修,又將東西往外銷,劉嫂子先前一直嘚瑟他們家的東西都是白家用過的好貨。

林箐箐沒想到,她與劉家這麼有緣分。

劉發財臉色難看,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盯著陳力:“陳力,你個瞎了眼的,白瞎我對你這麼好你竟冤枉我!”

“少爺可別聽他的,少爺讓小的在這贈米,那是看重小的,小的哪敢做這種壞白家名聲的事。”

劉發財顫抖回答,連說話都有些虛。

劉發財心裡咒罵陳力沒眼勁,要是陳力將這事抗下還好說,畢竟他不是白家的人,他們家少爺又心善,只要認個錯將那些大米交出來,白元肯定不會太為難他,但現在他將他供出來,保不齊他會因此被趕出府!

這桃花鎮內,哪地差事能比得上在白府當家丁舒適還有油水賺的。

不說別的,一次贈米就能賺個好幾兩。

“你可太謙虛了,你哪不敢呢,你方才還道我們是餓死鬼呢…若是旁人說倒無所謂,可你出自白家,白家可是出了名的以禮待人的,這還不叫壞白家名聲吶。”

林箐箐嘟嘴,故意道。

視線落在白元身上,只見白元神色微變,林箐箐勾唇一笑。

白家被捧上各種高位置,什麼大善人什麼謙謙君子,有了這等頭銜,做事自是不敢馬虎,更不敢做錯。

一旦做錯、說錯,那便是給白家招黑。

不止是白元,更連他們家的下人,都需如此。

就是做,那也得私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做,若是被揭開,擺上了檯面說,白元定不會姑息。

不過,這樣被條條框框所束縛活著可真累。

“對,方才還叫我們餓死鬼呢!真是狗仗人勢。”

一人聽得林箐箐提起,激動道,還啐了口唾沫。:@

劉發財看著突然跳出來的林箐箐,也不知自己是做了什麼事招了這位姑奶奶記恨。

他說一句,她嗆一句,是恨不得將他往死裡按。

“少爺,小的方才說的那話是家鄉的方言,不是罵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