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樓前,李心安孤立無援,他如同一個木頭一般,連一句為自己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木景程冷笑道:「李心安,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李心安此刻呼吸都已經困難了,壓力潮水般將他淹沒,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幫他說話,慕容白、蕭玄感、葉青嵐、周汴他們都還在酒樓裡面。

孤立無援之下,鬼使神差的,李心安緩緩後退,他完全喪失了對局勢的判斷,做出了一個最不應該做出的舉動——

他要逃!

李心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是絕對不能夠逃的。哪怕是站著不動,任由千夫所指,任由他們喊打喊殺,都不應該跑。

因為那樣一來,人們積攢的怒火會徹底爆發,現在尚且還能夠維持穩定,都在等著木景程率先動手。可李心安只要是一走,這些人便不會再有任何顧忌,失控的人們一擁而上,李心安哪裡還會有活路?

木景程冷冷一笑,他當然樂的見到李心安逃跑,倒不是不想自己動手,只是想看看這個李林甫的兒子臨死前那無力的掙扎罷了。

果然,在李心安挪動腳步的那一刻,立刻就有人衝了出來,要殺了他。

「諸位請稍等!」

一直冷眼旁觀的顧奕突然擋在了李心安身前,也擋住了那些想要殺他的人。

「麒麟書院的小傢伙,你要幹什麼?」木景程語氣不悅,皺眉道。

顧奕先是穩定住李心安的情緒,然後對木景程抱拳說道:「木大俠,李公子是不是李林甫的兒子,我們不能指聽您一面之詞,還請您拿出證據。」

木景程反問道:「你是在懷疑我,陷害他咯?」

「晚輩不敢。」顧奕沉聲道,「但李公子事關一件大事,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

「是何大事?你能否給我們大家說一說?」木景程的弟子林雷冷冷道。

顧奕道:「茲事體大,請恕我不能言明。」

木景程道:「我知道是什麼。」

顧奕眉頭一皺,驚訝的看著木景程:「您知道?」

「是的,我知道,盟主已經告訴我了。」木景程點頭道。

「您既然是知情人,那為何要——」

「正因為我是知情人,所以,我才要除掉這個禍害!」木景程怒道,「你覺得,李林甫的兒子,會是一個心繫天下的人嗎?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去做,真的安全嗎?要是出了意外,你們這群江湖上最優秀的年輕人,可就都要死啊!」

「我雖然和李公子的相處時間不長,但我覺得,李公子不會是李林甫那種人。」顧奕說道,「木大俠,您太沖動了。」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可放過一個!」木景程道,「行走江湖,最忌諱的就是心慈手軟,我們不能因為不瞭解他就放過他,誰敢拿性命去賭那個可能?他是李林甫的兒子,此事千真萬確,證據稍後我會公佈給大家,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殺了他。之後大家若是心存疑慮,儘可以來找我木景程對質,就算是要把我千刀萬剮,都無所謂!」

木景程在江湖上的威望極高,他一諾千金,說過的話,至今都未曾食言,所以人們對於李心安的身份深信不疑。此刻,木景程這番話語一出,在場眾人無有不從者。

眼看著顧奕擋不住木景程的殺意,又有一人開口說道:

「木大俠,李林甫做過的孽欠下的債,那是他的罪過,您能否說一說,李心安李公子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發現那人正是神劍閣的高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