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莽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下來,因為這讓他有種玩弄獵物的快感,這種快感,無論是從敵人還是女人的身上都得不到的。

「好啊,賭什麼?」

李心安說道:「就賭你的出刀。只要我能在你把刀拔出鞘之前,將你身後的大樹劈斷,就算我贏。劈不斷,就算你贏。」

杜莽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樹,那棵樹枝繁葉茂,樹身粗壯,少說也得兩個人手拉手合抱才能圍起來。而且那棵樹距離這裡起碼得有三十步,隔著三十步劈斷一棵如此粗壯的大樹。

做夢呢!

杜莽忍不住譏諷道:「你腦子是不正常嗎?別說這麼遠了,就算讓你面對面站在那棵大樹前,拿著斧子讓你砍,天亮之前,你都不一定砍得斷。」

「賭不賭?」李心安平靜的問道。

杜莽訝異於李心安這異常的鎮定,他頓了頓,緩緩點頭道:「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好,我賭!」

杜莽稍稍後退一步,給自己留出拔刀的空間。然後,突然發力,幾乎是瞬間就能將長刀拔出來。

但是,他的手突然停住,刀拔了一半,便再也不動了。

因為剛剛,杜莽看到了讓他一生難忘的場景——一道白色流光如同長虹一般從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劍上掠出,在他的耳邊呼嘯飛過,短暫的嗡鳴聲之後,杜莽的耳朵隱隱流出了鮮血。

身後的大樹輕輕搖晃了一下,似乎是被夜風吹拂,這並沒有什麼異常。

不遠處的慕容白眼中浮現出驚異的神采,讚歎道:「劍意在藏而不在透,李兄已經領悟到這層境界了嗎。二品高位,他已經穩固了。」

伏虎山的人見大師兄突然停住了,不明所以的他們忍不住出聲催促道:「杜師兄,你還愣著幹什麼,快拔刀啊。」

杜莽的鬢角滲出了汗水,他僵硬的轉過頭去,只見那棵粗壯的大樹自中間透出了一條細小的縫隙,然後那縫隙肉眼可見的

變大,直到露出了白色的樹心。

大樹轟然倒塌,和大樹一起倒塌的,還有伏虎山眾人的心。

「你的左耳這幾天會聽不見,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應該不會影響到你代表伏虎山參加武評。」李心安輕聲說道,「給你的生活帶來不便,我很抱歉。」

「現在,是我贏了。」

「按照約定,此事就此作罷。」

杜莽嘴唇張了張,不甘心的他似乎還想掙扎,李心安的眼神由和藹便為冷峻:「不想死的話,就走吧。」

這句話聽起來很熟悉,似乎就是不久前杜莽對他們說的,但可笑的是,不過片刻,雙方就調轉了身份。

灰溜溜要夾著尾巴離開的人,變成了伏虎山。:

杜莽絲毫不懷疑李心安的話,他能感覺得到,那道神秘的強大的白色流光,若是打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一定會比那大樹的下場還要慘烈。

連個全屍都不會有!

「走……」杜莽顫抖著說出了個字。

伏虎山的人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他們都還震驚於李心安展露出來的恐怖實力之中,直到杜莽又大聲說了一句「走」,他們這才如夢初醒,爭先恐後的離開了。

伏虎山的人走了,金風門之危已解。李心安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扭了扭脖子,懶散的說道:「我們回去了,肚子餓了,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業野雞野兔什麼的。」

經過金風門眾人身邊時,他們神色複雜的看著李心安,為首的那人突然雙膝跪下,朝著李心安狠狠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前輩搭救!先前在茶鋪多有冒犯,還請前輩原諒!」

其他人如夢初醒,緊跟著跪下致謝以及道歉。

李心安無奈的笑了笑,側身閃到一邊,沒有承受他們的大禮:「前輩兩個字愧不敢當,我沒那麼老,諸位請起。」

「前輩若不原諒,我們寧可跪死在這裡!」

眼看他們的態度堅決,李心安無奈之下,說道:「我和你們沒仇沒怨的,哪兒來的原諒一說?再者說,也是我們欠你們人情在先,幫你們是為了還人情,你們要是想跪著,那就跪著吧。山裡面晚上可冷的要命,要是不嫌棄自己下半輩子腿都直不起來的話,隨你們便。」

說罷,李心安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金風門眾人訕訕的從地上站起,李心安的做法有點不太按常理,但這恰好符合那些世外高人脾氣古怪的說道。

」這是我們金風門的機緣!」為首的王姓弟子沉聲說道,「這位高人,我們一定要盡力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