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落鳳堂的大門才再度被人開啟。

衣衫破碎,露出半個身子的蕭玄感拖著刀,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十幾個滿臉怒意的落鳳堂弟子。

很明顯,範彪又輸了。

圍觀的百姓“嘁”了一聲,看完熱鬧,旋即各自散開。這件事註定不會成為什麼大事,甚至連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也算不上。興許只有某個父親給他的兒子將故事的時候,才能記起今日發生的事。

落鳳堂臨街的茶樓,葉青嵐攙扶著蕭玄感來到茶樓三樓,李心安和慕容白已經清空了這裡的客人,把這裡變成了血衣堂監視落鳳堂的地方。

“蕭兄,覺得怎麼樣?”李心安關切的問道。

蕭玄感放下大刀,說道:

“的確不一樣,我能感覺的到,範彪在隱藏實力。這一次,他依舊是故意輸給了我。”

“你覺得他真實的實力,在什麼境界?”慕容白問道。

蕭玄感猶豫了一會兒:“應該……二品中位巔峰,半步高位吧。”

“如果是死斗的話,我沒有把握可以殺他。”

李心安抱臂皺眉,嘆道:“如果以群芳門花蝶和這個範彪為標準,那麼安慶緒在長安江湖裡安插的人,最起碼都是半步二品高位的實力。人數不會少,十個還是有的。”

“嘶……十個啊,我們這裡,可沒足夠的人手。”

慕容白搖了搖頭,道:“我和蕭兄可以各自對付一個,你的手段盡出,仗著殺手的優勢,應該也差不多。柳家兄妹合力的話,甚至可以二對二優勝。至於其他的,慕容山莊十五人也可以在保證沒有死傷的情況下困住一人。再然後,就是邪裡牙他們的天眾了。”

李心安緩緩點頭:“他們若是各自為政,那再好不過。怕就怕,安慶緒和他們聯合起來,我們抓不住,也不好打。”

樓梯處突然響起腳步聲,片刻之後,張權的腦袋就出現在了樓梯口。

“堂主,落鳳堂的後門開了,一個弟子鬼鬼祟祟的溜了出去,我們正派人跟蹤。”

“好,注意,落鳳堂那裡依舊要進行嚴密的監視,所有外出人員都不能放過。他們所接觸的一切人,也都要進行排查。”

“是。”

張權領命而去,蕭玄感也在葉青嵐的陪同下回去了幽香居,換了柳家兄妹來。

一踏進茶樓,大大咧咧的柳無晏就不悅的喊道:

“我說堂主大人,咱們何必弄的這麼麻煩。既然你懷疑範彪和安慶緒有關,直接上門抓人不就行了?反正你有李俶的手令,誰敢不從?”

李心安苦笑道:“你把我當什麼了?說抓人就抓人,聖人也不能這麼幹啊。”

“沒有證據,咱們的一切行動,都要在暗中進行,否則就是打草驚蛇。”

柳無晏撇撇嘴,抱刀靠著窗沿坐下,扭頭俯視著遠處的落鳳堂。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道:

“落鳳堂又出來人了。”

昏昏欲睡的李心安柳無焉等人猛然驚醒,慕容白連忙問道:“是什麼人?”

“一個女人,身邊還有不少的丫鬟,估計是範彪的妻子。阿兄,你看看是不是她?”

柳家作為長安刀道魁首家族,落鳳堂當初也是柳家的附庸,每年都要去柳家進貢。所以,柳家兄妹也是認識範彪和他妻子的。

柳無焉湊到窗前,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遲疑的道:

“應該是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