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似乎明白了一點兒:“您是說,聖人故意讓六叔去做這個完不成的任務。可……這是為何?六叔這些年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啊,他一直是個安安分分的親王。”

“安安分分……”李亨眼中閃現過一絲精芒,“在我們眼裡,你六叔的確安分守己。可你皇爺爺是皇帝,他的眼界,不是我們可以看到的。”

“你別忘了,這次出遊,京兆府佈置最多。行刺聖人的那些西域術士,或者說是西域幻術師,可都是你六叔派人請的。”

李俶恍然大悟,冷汗直冒。

“聖人是懷疑六叔與刺殺有關?這不可能!京兆府的目的,也只是請了四海諸夷的能人異士來表演而已,那些西域幻術師,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六叔是被騙了啊。”

李亨按了按兒子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父子二人邊走邊說道:“你六叔沒這個膽子,沒這個心思。我們知道,聖人更知道。他這次推出老六,明面上是為難他,可本意,哪裡是敲打他啊。”

“他這是在警示那些有異心的人。”

李亨仰天長嘆:

“他這是在……敲打我啊!”

李俶默然不語,跟著李亨,走回了東宮。

……

幽香居,李心安四人終於是安全返回。

韓山佀一直守在大門口,一看見四人的身影,便急不可耐的迎了上去。

“山柃,你怎麼了?”

夜山柃捂著受傷的肩膀,搖了搖頭,擠出一抹笑容:

“小傷而已,沒什麼大礙。”

韓山佀握住妻子的手,旋即看向了王可容。

“大哥……”

萬般話語,此刻也只是凝聚成了短短的兩個字。

王可容用力的拍了拍韓山佀的肩膀:“好好照顧山柃。”

“哎。”

“密信我帶走,給李俶殿下了。”王可容揮手,跟幾人作別。

走出去幾步,王可容突然回頭,對著李心安說道:

“小傢伙,這些天,麻煩你了。”

李心安微笑道:“為國盡力,為英靈洗冤,為友報仇,平生最快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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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如此,晚輩能夠參與其中,榮幸之至。”

王可容掀了掀嘴角,大步前行,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幾人返回幽香居,血衣堂的醫師早已經忙成一團,眼看著人手不夠,李心安只得派人去皇孫府去請。

半個時辰後,被他派去的羅青帶回了五名醫師,也帶回了一個讓血衣堂眾人震驚不已的訊息:

“聖人出遊,在旌善坊遇刺。”

李心安瞠目結舌:“我……我又猜對了?”

葉青嵐用一種驚奇的眼神掃著他:“李兄,你不會為了轉意平康坊守軍的注意力,特意策劃了行刺聖人一事吧?”

“哪兒的話!”

李心安苦笑道:“當初我就是瞎猜的。威力那麼大的煙花,只可能是意外爆炸。聖人出遊,唯一的意外,只可能是有刺客,只是我也拿不準,誰成想隨口一說,就一語成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