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容的哭聲並沒有持續多久,他擦了擦通紅的雙眼,道:

“老子哭了這件事,別跟任何人說!”

李心安小雞吃米一般連連點頭:“王將軍放心,晚輩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別人就算知道,也一定不是晚輩洩露的。”

王可容視線掃向四周偏僻之處,知道他們的談話一舉一動都被監視,不過兩人也沒什麼介意的,說的又不是見不得人的話。

“我聽殿下說,韓山佀和夜山柃在你那兒?”

“是的。韓前輩夜前輩先前魔影閣黑衣使司耿玉森所傷,目前身體已經恢復如初。”

“被魔影閣人傷,被魔影閣人救,他們夫妻,和魔教恩怨不淺。”

王可容突然沉寂下去,低聲問道:“他們孩子的事情,對你提起過嗎?”

李心安“嗯”了一聲:“滄溟教之前也在我們的必殺名單上,只是被神秘人剿滅了。”

“可是前輩做的?”

王可容搖了搖頭:“唉!不是我。我在得知山柃遭遇的時候,滄溟教已經被人剿滅多時了。”

“不過,我當年淪落江湖之時,也曾搜尋過滄溟教的情報。那個時間段,正好是正邪大戰,魔影閣敗走揚子江前後。據我猜測,滄溟教當時應該也參戰了,要麼是全教死在了那裡,要麼是因為得罪了某位強者,被秋後算賬屠了滿門。”

“前輩言之有理,這件事我們會妥善處理,爭取查出當年真相的。”

王可容臉上閃過一絲落寞:“我父親與滄溟教勾結,我確實不知。他犯下人神共憤的罪孽,於情於理,我也無法為他開脫。是我對不起山柃,把她送到了狼窩……我一直知道他們活著,就是不敢去找他們。”

李心安安慰道:“前輩,不知者無罪。此事與你無關,我想夜前輩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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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原諒你的。”

“他們投身楊國忠,我是沒有想到的。”

王可容沉聲道:“可否讓我見一見他們,這些年的恩怨,也是時候結清了。”

“二位前輩也在尋找您。”李心安說道,“他們現在就在我的家中,因為身份不便,我沒辦法帶他們前來。不過我可以向殿下求情,請王將軍您去我那裡一趟。”

“有很多事情,我們都需要當面說清楚。”

王可容長舒一口氣,說道:“我和殿下已經達成了共識,西州軍的案子,會在聖人大壽過後上報翻案,我不能出面作證,因為我已經是個死人,出面就是欺君,就是大逆不道。”

“我走了小半個大唐,找了十五個西州軍老卒,還有我在西域都護府的同僚,他們會出面作證,西州軍是被冤枉的。”

“至於在那之前,我來去自由。”

李心安大喜過望:“那不如現在就走?我去向殿下請辭。”

“別!”

王可容揮手叫住轉身就要離開的李心安,猶豫著說道:

“明天吧,給我一點時間。”

李心安瞬間想明白了王可容的疑慮,好友多年不見,可三人互有虧欠,再次見面,是友是敵都說不清。

“王將軍好好休息,不用考慮那麼多。”李心安說道,“您和二位前輩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你們是可以理解的。”

“心安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