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兩個境界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放在同齡人之中,你已經很不錯了。”韓山佀緩緩上前,淡淡的道:

“李心安,你從小身份尊貴,又拜裴旻為師,所見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求教,卻不會得到真正的傳授,也就無法領略武道真正的巔峰景色。以我的修為,天下何其多也,本來你有機會踏足其中,可你三番幾次打亂相爺的計劃,我們不得不除你。”

韓山佀伸出手,掐住了李心安的脖子,把他高高的舉起。

李心安艱難的露出一絲笑容,“前輩,你們如此為楊國忠賣命,豈不聞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為楊國忠做了那麼多事的你們,早晚,都會死在他的手上,何不就此機會,一走了之?”

韓山佀臉色驟變,厲聲道:“閉嘴!”

李心安掃了一眼漸漸聚攏過來的楊府殺手們,不屑的道:“一群烏合之眾而已,焉能束縛住二位……”

“我讓你閉嘴!”韓山佀手上不禁多用了幾分力道,李心安兩眼充血,耳邊已經出現了嗡鳴之聲。

韓山佀讓李心安閉嘴,他當然不能真的閉嘴,那是他唯一的生路。說動韓山佀,自己就有救。

“你們的身份,我一直在查。”李心安臉色紫紅,斷斷續續的說道:

“那日在十里亭先後遇襲,我回到長安,暗中調查此事,正逢尚書右僕射陸閔康請辭回鄉,中途卻被山匪劫財所殺。我覺此事蹊蹺,懷疑陸閔康就是契丹安插在朝廷裡的棋子,他的死,是被人滅口。”

“可陸閔康身居高位,雖然年歲頗老,但聖人很倚重他,所以他的死不會是契丹人所為,他對契丹有大用。”

“既然殺他的不是外人,那麼就是知曉此事的知情人。可陸閔康的身份,天下有誰知曉?”

李心安咳出一口血,喉嚨嘶啞:“這時候,我想到了楊國忠。當年楊國忠初入官場,楊貴妃入選為壽王李瑁之妻,都是陸閔康從中操作。陸家和楊家素來交好,那麼楊國忠知道陸閔康的身份,也就不足為奇了。”

“殺他的人,是楊國忠,還是……二位前輩呢?”

韓山佀微微勾起嘴角,說道:“你猜的不錯,陸閔康,是我殺的。”

“呵……這樣一來,楊國忠日後反目要殺二位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夜山柃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突然將刀捅進李心安的肚子裡,冰冷的道:“你的廢話太多了。”

李心安只覺腹部一陣劇痛,隨之而來的,是徹骨的寒冷。

好冷,好涼,這就是死亡嗎……

那些死於自己劍下的人,臨死之前的感覺,也是這樣寒冷吧……

自己,就要死了嗎……

不!就這麼死去,我如何甘心!

李心安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清晰的感覺到夜山柃的刀在自己肚子裡翻滾攪動,也感覺到自己的骨頭正被韓山佀一點一點的捏斷,但只要有一線生機,他就會去爭取。

他梳理了一下話語,接著用虛弱的語氣說道:

“陸閔康,或者說契丹人之所以要殺我,無疑是我剿滅了神花會,他們要報復。神花會一案中,阿木帖爾汗的身份很容易查,讓人一頭霧水的,是隨神花會一起叛逃的鐵血堂堂主李永昌。”

“李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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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於西域都護府,被撤銷番號的西州軍。”

聽到“李永昌”這個名字,韓山佀和夜山柃皆是渾身一震,而後李心安吐露出“西州軍”之時,兩人徹底愣住了。

李心安竭力睜開昏花的雙眼,看著二人愕然的表情,心裡暗自竊喜:說對了!

“二位前輩,出身於西州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