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可是個輝煌的宅子,以前住過衛國公李靖將軍,後來,住進了一位晉國公……李林甫。”

李心安頓了頓,冷笑道:

“如今,又是一位衛國公住了進去。一座宅子,三位國公爺,整個大唐也只此一家了。”

“走了。”

……

祁陽龍的家很簡單,或者說很簡陋。

一間不到五丈的屋子,一座幾乎房門就是院門的小院子,在寸土寸金的皇孫府周邊,顯得格格不入。

“想不到祁統領生活竟如此清貧,真是讓我等汗顏啊。”李心安感嘆道。

“李兄是不是沒過過苦日子?”

“過過,怎麼沒過過。”李心安推開屋門,道:

“在我殿下招攬後不久,我身上的銀子用光了,師傅師兄不在身邊,血衣堂的人,因為我的一個長輩剛剛去世,有了異心,不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也拉不下臉去求殿下,所以就靠著乞丐一樣的活法,活了兩個月。”

具體是怎麼活下去的,李心安沒說。

“現在想想,也不知為什麼,在契丹草原上捉老鼠吃都比那時候好受。”

李心安打量著屋子,屋內也沒有什麼擺設,一張床,一張桌子,四個凳子,一個櫃子,一套破損的茶具和放在櫃子上的兩壇酒就是祁陽龍全部的家當。

在櫃子上,那個獨角人臉像赫然在目。

李心安首先看的,是祁陽龍死去的地方。

桌子上被大理寺的官員勾畫出人形輪廓,可想而知,祁陽龍當初是趴在桌子上,被人在身後一劍刺死的。

桌上,還放著他吃剩下的飯菜。天氣轉冷,還沒有散發出餿味。

“祁統領無父無母,無兄無弟,無妻無子,想要發喪,都找不到人。”

李心安抽出“白虹”,耍了一個劍花,將長劍豎在身前,行了一個劍客之禮。

慕容白同樣抽劍,當年大唐天下劍意劍術最頂尖兩宗的傳人,不約而同的對死去的祁陽龍表達了劍客最崇高的敬意。

“祁統領的屍首被送去了太醫院,最快明天就能弄清他中的什麼迷藥了。”

李心安疑惑的道:“按理說,以祁統領的實力,中了迷藥不會後知後覺的。”

“天下間很少有能直接迷暈二品高位高手的迷藥。”

“也許,迷藥是後放進去的呢?”

慕容白說道:“先殺死祁統領,然後在他的身上放進迷藥。”

“不可能。”李心安搖搖頭,“迷藥是不會對一個死人起作用的,若真是你說的那樣,仵作驗屍根本驗不出迷藥。”

他盯著畫在櫃子上的那副獨角人臉像,喃喃道:

“還是要從這上面找線索。”

看著李心安死死盯著那副獨角人臉像,慕容白在房間裡轉悠著,試圖尋找是否有殺手留下的線索。

他突然聽到李心安的驚呼。

“白木頭,不對!”

慕容白折返回去,看著李心安怔怔的指著那道殺手露出馬腳的紋路,“你仔細看看!”

慕容白順著看過去,等他看清了以後,不禁也像李心安一樣倒吸一口涼氣。

那道紋路,延伸出了眼睛,分明也是一個不連貫的!

“怎麼會這樣?”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後,李心安失魂落魄的坐到凳子上。

“不應該如此啊……”

慕容白十分冷靜,在短暫的失態之後,他已經鎮定了下來。

“會不會是殺手故意為之,這是他的疑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