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安搖了搖頭,“沒什麼不高興的,只是……有點害怕。”

他害怕李林甫不是那樣的人,他害怕自己會對李林甫不再記恨,他害怕自己一直以來的那股心氣會洩掉,他害怕一切都是自己的誤會!

那樣的話,自己該怎麼辦?

裴旻自然看出了他的顧慮,呵呵笑道:“既然不高興了,那為師就說點讓你高興的。”

“什麼啊。”

“你的“白虹”,吳鄉的“貫日”,都已經成了,孫文登派人來傳話,你們明日便可過去取劍!”

“真的啊!”李心安高興地跳了起來,可激動過後,小臉便很快的皺了起來。

“既然已經成了,為何他們不送過來,還要我們明日去取,要等一天呢!”

裴旻說道:“若是尋常的劍,也就罷了。但那是為師天人境修為所鑄的寶劍,你忘了前幾天街上的血戰了?他們雖然離開了,但暗地裡盯著這兩把劍的眼睛還是不在少數。若是孫文登派人來送,一旦被搶,他是萬萬擔不起這個責任的,所以只能我們去拿。”

“哦,那我能和師兄一塊兒去嗎?”李心安的眼睛再度閃亮起來。

裴旻點頭應允,“你若想去,自然可以。”

李心安興奮地拍手,隨即想到了什麼,有些落寞,“可是通濟坊被禁軍包圍了啊,我們不能隨意出入的。”

裴旻笑了笑,“你忘了為師的身份了?為師在軍中是有官職的,雖不能調動城內禁軍,但城外大營等待來年入春出征的可都是我計程車兵,自然算不得閒雜人等。有我的腰牌在,你們自可隨意出入。”

“你若覺得還不夠,呵呵,那就讓另一位送你去吧。”

李心安歪了歪頭,“另一位,誰啊?”

“我。”

李心安驚訝的看過去,在裴旻的身後,後院繞出來一個佝僂老人

老人獨目,面貌醜陋滿是傷疤。

但李心安激動的撲了過去。

“張爺爺!”

張思遠笑呵呵的抱了抱李心安,隨後讓過身,作了一揖,“張思遠見過堂主!”

“張爺爺,您別和我整那些虛禮。”李心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道:“怎麼說我也是您的晚輩啊。”

“主僕有別,我是萬萬不能廢了禮數的!”張思遠笑著搖了搖頭,不著痕跡的看了吳鄉一眼。

吳鄉驚懼的往後退了一步。

“張爺爺,您是怎麼來到這兒的,找我還是我師傅?”李心安問道。

“張老先生自然是來找你這個血衣堂堂主的了。”裴旻打趣道。

“大唐劍聖在前,我可不敢妄稱先生。”張思遠拱了拱手,一臉謙卑。

常玉費力的從地上爬起,哀嚎道:“師弟,你瞞我瞞得好苦啊,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和師兄說!”

李心安回頭報以一個歉笑,隨即說道:“張爺爺,您是要我……”

他對張思遠此行前來的目的大致已經有了數。

張思遠點點頭,“吳文登的事情我已經知曉了,我會陪你去取劍,從通濟坊回來,我帶你去血衣堂。”

李心安猜的沒錯。

從福伯雨夜為常玉解圍他就知道,自己一直處在血衣堂的照顧之下。當日他答應繼承血衣堂主之位,接著就離開了李府。他知道,張思遠早晚會來找自己。在完全避開李林甫的情況下,將血衣堂交給自己。

馬上就要真正接過這個擔子了啊……

這和當初嘴上答應完全不同,李心安真正感覺到了那種壓力。

他直視著張思遠的目光,凝重的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