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莊嘆氣道:“老臣老就有意思改變大楚的稅收方式,現在的大楚只是底層的民眾在足額,甚至是超額交稅,可是掌握著鉅額土地還有資源的豪門大戶都是 不交稅的。

老臣以前跟皇帝說過此事,可是皇帝卻是很猶豫,就是因為現在的稅收政策是大唐延續了幾百年的成熟方法,他在猶豫人們會怎麼說他。”

“可是大唐政策的弊端不是導致了大唐的覆滅嗎?難道我們就要在跟著大唐在覆滅一次?這就是我們建立大楚的初衷嗎?我不認可這樣的結果,我們辛辛苦苦幾十年的拼搏奮鬥,那麼多人跟著我們拋頭顱灑熱血,就要因為如此而化為烏有嗎!”

姚莊嘆氣道:“你不想想你現在 還不是皇帝,你現在要是對士大夫階層,甚至皇親國戚在下手,你就不怕這些人反對你嗎?”

“那怎麼辦!天下大勢不會因為我不做皇帝就停滯不前,也不會因為我不做皇帝,天下就要等著我,等著大楚做好準備的!”

一時間都不說話了,打點字內頓時就靜的可怕起來,秦楚站在旁邊是一句話也不說,但是馬希聲和姚莊的話語每一個字都進入了他的心裡,此時,他也是在仔細的考慮著裡面的進退得失。

突然間,秦楚卻是說道:“大楚想發展,就不能瞻前顧後,只是此時要想做成,首要的就是要確認監國能真正繼位,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沒有這個身份,說什麼似乎都是多餘的。”

姚莊看向秦楚,他知道這個宦官說的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要強行將馬希聲推到皇位上,哪怕是馬殷還沒有嚥氣,也要讓馬希聲強行登基。

姚莊看向秦楚的目光是很可怕的,要知道他們都是跟著馬殷出生入死的兄弟,現如今要將自己的兄弟位置交出去,即便是他的兒子,也讓他感到心裡很不舒服。

秦楚看到姚莊那複雜的目光,就知道他誤會了,於是就沉聲說道:“不要以為奴家只是個宦官,就不知道輕重緩急,也不要把我一想的太齷齪了。

咱們大楚雖然有你監國,可是在大的國家律法上是沒有發言權的,但是天下卻是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變化,咱們大楚不改變,遲早會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

姚莊點點頭,馬希聲也是陷入沉思,秦楚看看他們二人都不說話,就接著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帝雖然昏厥,但國家大事卻是要接著走下去的,咱們不像個辦法是不行的。”

姚莊定定神,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要想如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外就是,想做這件事,也得先將皇位確定了再說!

否則,一定會有人站出來說三道四的!只是老皇帝現在這個樣子,誰敢提新皇登基,那不是,那不是......!”

秦楚咬咬牙說道:“老皇帝現在全憑藥物吊著一條命,你們看?”

這句話說完之後,秦楚自己都有些後悔,可是既然說了,那就要堅持下去,咬咬牙依然看著面前這兩個人。

姚莊心情實在是複雜,他真的是不想馬殷死去,可是如今這些事情沒有皇帝的推動,或是說沒有皇帝的命令,想在皇親國戚、豪門大戶身上刮油水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事情全部都糾結在了皇位上,一個馬殷已經不足以阻擋新政的實施,要說三人想不想馬殷死,那真的是不情願,要是往常聽到這種誰敢說這種話,那可不就是夷三族的罪過嗎!

可是現如今,雖說誰都沒有沒有提出什麼具體的方法牡丹石誰心裡都知道接下來怎麼做,在馬殷的問題上取得一致,那就是在所有的問題上,取得了一致!

三個人散場了,各回各的居所,各辦各的事情,秦楚站在馬殷的床榻前,看著行將朽木的馬殷,眼淚卻是禁不住的就流了下來。

他的旁邊是馬希聲的母親德妃,兩人都看著馬殷流淚,可是該做的事情卻已是坐下了,馬殷的救命金湯,此時已經是倒在了一個一個小罐子裡,一會會由秦楚出去的時候帶出去銷燬。

其實馬殷的這種救命金湯,全部用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參,只是每次給馬殷喂藥,至少有一半都喂不進去,而大楚辛苦花重金收購的老山參也已經是不多了,也就是說,馬殷吃的這種救命金湯也吃不了多久了。

這件事情在做的時候,秦楚根本就沒有隱瞞德妃,他一點也不避諱德妃的目的,就是因為要讓馬希聲知道,自己是跟定新皇了,是拿著腦袋在跟著他幹。

德妃本身就是馬希聲的母親,對於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在心裡想了多少次了,現在看到秦楚當著他的面,將救命金湯倒進自己帶著的小罈子裡,就知道自己兒子做真正的皇帝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