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裡休息,陸地上偵察的人卻是不知道,但是想來他們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

他的人沒有來,可是譚三派的探子卻是已經到了,他們接到了譚文的鷹信,知道有人來對荊州水軍偵查,不是陸晏是一個叫李燕雙的人,這人三十多歲,面黑有短鬚。

知道這樣的資訊,就很好找到這個人了,這幾天到達荊州的外人都被安置在城外的一處營地裡,而水路過來的人都被安置在碼頭外的客棧裡。

這些人都不被允許進入荊州城內,要是有什麼事或是想找什麼人的話,可以透過客棧的夥計進城去通知,這樣的話,外人就很容易就被甄別出來。

要知道一般人到一個正在打仗的城池,要不是因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接觸荊州的人,一般是住一晚就走,絕不會在這裡多留的,那麼沒有什麼事也不找什麼人的,不就是很可疑嗎?

因此,李燕雙在第二天一早就進入了荊州探子的視野,這人和情報上說的一模一樣不說,而且走起路來很穩,都是全腳掌挨地而膝蓋彎曲,這是因為船隻顛簸起伏,人站在船上需要找平衡的緣故,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李燕雙很小心,基本上是足不出戶,就算出來也只是在客棧周圍瞎轉,並不去水軍大營附近,他身邊始終都有幾個人跟著,這很不正常,要知道他只是裝扮的是一個生意人而已!

身邊有人,但絕不應該是有幾個身懷利刃的彪形大漢跟隨,他運的這一船絲還不夠僱傭這麼幾人的費用。

李燕雙也早早意識到了不一樣,因此他將這幾人都分散安置,各自租房居住,可是這幾人都是陸晏的親衛,個個都是身強力壯之輩,尤其是在他外出的時候,這幾人都很在意的和他形影不離,這就很讓人懷疑。

五十名楚人水軍都是居住在船上看守那一船絲,畢竟這是足足兩萬擔的繅絲,一擔繅絲價值十兩銀子,也就是說這一船絲就是二十萬兩銀子。

他們這些繅絲是送給黎州王宗翰的禮物,以延緩那批物資的交付時間,黎州對於楚人很重要,馬殷在如此危機的時刻,依然不願意放棄對黎州的爭取。

而這件事請,就只有隨船而來的李燕雙知道,陸晏交代他得到荊州水軍的情報之後,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在洞庭的水軍之中,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進攻荊州。

而這船繅絲會逆流而上直達黎州,交付到黎州王宗翰手裡,所以這個李燕雙決不能出事,這些陸晏的親衛也就堅決地執行著陸晏的命令,寸步不離!

可是他們的安排還是被荊州的探子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碼頭上就再沒有比這個更離譜的事情了,想認不出來都不行!

陸地上的楚人探子也是打扮成行腳商人分成幾批接近荊州的水軍大營,可是這處水軍大營正在改擴建,工地上忙忙碌碌的到處都是人,這處隨軍的營地此時早就已經比原先打了兩倍不止。

周邊巡邏計程車兵很多,這些楚人探子根本就到不了近前,只是遠遠地看到有十二個大約兩丈的高臺正在建設中,此時正在外面包覆石塊,而每一個上面都有蒙著紅布的一個物件,看著體積挺大,但是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十二個紅色的篷布在半空中隨風飄蕩,讓這些楚人探子遠遠地就看的很清楚,十二個高臺兩丈高,外面是流動的護城河,現在正在大量的民夫在向下挖掘,再由民夫將土運到高臺之間夯成城牆。

可見這外面護城河的深度絕不會太淺,探子到不了大坑那,也就不知道具體的深度寬度,而這卻是他們恰恰要知道的。

他們在遠處觀察了一天,發現這些民夫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回家而中午卻是在工地上吃喝。

他們等到晚上,就想抓一兩個民夫問問,可是在晚上跟隨這些民夫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這些人進不了城。

荊州城內現在施行的是天黑宵禁,也就是說天已黑所有人都不準上街,在街上就是隻有一隊隊的巡邏士兵不停地走過。

而民夫們卻是在天黑之後才能回來,他們這些人都有城門發的身份憑證,進城的時候要一一對照的,另外每日在城門處,也要依照自己的身份憑證領取自己的勞動報酬,糧食或是別的物資。

這些士兵本來是跟在民夫後面想混進城的,可是到了門口才發現還要身份憑證,也就是特意發的一個銅牌,上面寫有這人的相貌和特徵,比如身高、長相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