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微微有些沉默。

雖然道理都懂,不過總感覺有些被冒犯到。

“爹確實很合適,不過並不是唯一合適的。”

“張真人既然有心當佛祖,何不集思廣益?”朱棣這個時候開口,稍稍緩解了一絲老朱的尷尬。

老朱卻已經完全擺脫了前一刻的彆扭,擺手說道:“張真人既然選擇只對咱說這些話,顯然也是有他的考量。”

“此事雖緊要,卻也不適宜太過張揚。”

朱棣瞬間領會了自家老爹的意思。

不願張揚是假,擔心洩密是真。

人王陣召喚諸多帝王降臨時,並非隱秘。

那轟動的效果,想來早就引起了鬼方諸神的注意。

之所以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只是因為鬼方諸神,被常羊山天塹阻擋而已。

即便如此,那降臨時的‘詛咒’,也彷彿依舊迴盪於耳邊,並未消失,只是被延遲。

誰也不知道,鬼方諸神在當時,是否有更多的插手和干預,具體又做些什麼。

更何況,那諸多帝王裡,雖多是人傑英豪,卻也還是有一些鬼祟膽小、貪生怕死、見利忘義之輩,他們也並不值得信任。

嚴格來說,任何一個合格的皇帝,都可以是一名十分專業的魔教頭子。

畢竟,幾乎沒有多少皇帝在位期間,不曾遭受來自這些宗教人士的騷擾。

最瞭解彼此的,往往是對手,這話慣是沒錯的。

“咱雖入了教,但歷來對教義內容不甚上心,雖對他們蠱惑人心的手段多有知曉,不過具體細節上,怕是力有不逮。”朱元璋開口對曹柘說道。

曹柘道:“本就不需要細緻,只要一點綱領而已。”

“畢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既然如此,那這個忙,咱就幫了!”朱元璋徹底的一口應承下來。

隨後數天時間裡,朱元璋和曹柘二人,合在一處以三塊石板上的內容為核心,輔佐以各種‘魔教’教義內容為榜樣,不斷的進行內容上的加工與拓展。

首先三塊石板上,那些過於激進、過於惡意滿滿的內容,必須要刪除。

魔與邪,還是有區別的。

魔是離經叛道。

當世人皆認可某件事為對,而有人站出來,偏說這‘不對’,那他便是魔。

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錯誤,只是一種選擇上的背道而馳。

而有時候,真理未必掌握在多數人手中。

邪則是徹底的劍走偏鋒,逐漸走入一條從者稀疏的窄道。

但同樣,編撰出來的內容,絕不可如真正佛家精義那般‘綿柔’。

固然,佛家亦有金剛怒目,但針對眼下的實際情況而言,它還是柔和了些。

抗爭性、對抗性不足的話,曹柘和朱元璋的主要目的,根本無法達成。

換句話說,原本的佛教雖然從印度教的土壤里長出來,但它真的有做到顛覆嗎?

原本的佛教做不到的事情,只是將原有的佛經,再照搬一遍,提前的傳播過去···就一定能做到了?

經歷了長達半個月的商討、推演,曹柘和朱元璋,終於徹底定稿了第一版西傳佛經。

不過眼下,他們還欠缺一些最關鍵的傳播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