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口音稍輕的年輕農民回答道:“井水都幹了,縣太爺說的。反正俺們村子的井裡頭都幹了。”

“也末都幹,徐大善人家的井挖的深,還有水咧,每天都送幾車水給俺們。”

“不過不夠用咧!”

“儲水呢?”

“朝廷早有法度,雨時儲水,旱時用,去年好像沒幹吧!”曹柘又道。

“儲水早用咧,前幾天黑界(夜晚),縣太爺和徐大善人帶人挑的,都撒到田裡了,就是莊稼末見好···。”又一位農民搶答。

曹柘又問了幾句,答案大同小異。

聽起來似乎是地方官府與鄉紳通力合作,並未在其中搗鬼,只是天災而已,人亦無可奈何。

沒有妄下結論。

曹柘向農民們告辭,先去一些村子裡的水井處檢視。

井裡確實是空了。

井打的不夠深,地下水位下降,確實會容易乾涸。

曹柘又轉道去了徐大善人家,悄悄飛落在對方的房樑上。

看著正抱著十四歲小妾睡覺的五十歲大善人,曹柘也不客氣,直接對他用了攝心術。

原本鼾聲如雷的徐大善人,睜開雙眼,呆呆的坐起來。

而他旁邊的小妾,依舊睡的深沉。

“地方上的蓄水,真的都用完了嗎?”曹柘問道。

徐大善人呆呆的回答道:“沒有用完咧,都藏在蓄水庫裡,用黑布遮著,不讓人靠近,誰靠近就蹲大牢。”

“那為什麼老鄉都看到你們把水送到了田裡?”曹柘接著問。

徐大善人道:“那是俺們在水車、水桶上動了手腳,瞧著是一大車水,其實也就很淺一層,晚上都看不清,不知道俺們的手段。”

古代普通人少有食肉,普遍存在夜盲症,到了晚上就看不清的大有人在。

這位徐大善人有官府做掩護,確實可以輕易動手腳,矇騙過關。

“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家的水井挖的深,根本不缺水。”曹柘問道。

“俺們不缺水,但是還缺良田,春天旱一場,秋天俺們就能低價收攏大量的良田,等方圓幾百裡,都是俺們的田產了,農民就都得租俺們的田···。”徐大善人說道。

“那你還給他們送水?”曹柘咬了咬牙,眼神凌厲接著問話。

“那麼一點,救得活幾株苗苗?俺們現在不送水,秋天交稅交糧的時候,他們怎麼會想著把田產抵押給俺們?”

“總不能讓別人白佔了便宜,搶了俺們的功勞。”徐大善人理所當然的說道。

“天為半成,餘下皆是人禍。”

“好一個貪婪無度,卑鄙齷齪的徐大善人!”曹柘本想一劍將這廝了結了,卻又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

“既然水庫有水,那就說明根本不缺水,缺的是公道,缺的是人心正道。”

“只是我卻也不能領著百姓衝擊衙門看守,去水庫直接搶水。此舉雖是為正執事,卻是引導民眾,亂了法紀,我可以一走了之,地方上的人卻難免受有心人蠱惑、煽動,做起亂來,苦的總歸還是這些窮苦大眾,便是一時的榮華富貴,也和他們沒有關係。”曹柘心想。

隨後先將一縷陰氣,打入徐大善人的身體,讓其之後總得坐立不安,飲酒吃肉都會痛苦不暢,更有不石不更之疾,算是先行一番懲戒。

辨清了方向,曹柘又快速趕往此地的儲水庫。

(今天第十三更,真的沒有了!一滴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