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沉浸在了驚駭怒意之中。

“王兄,你不能這樣,”彩珠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他們饒了我一命,還對我處處照料……如果沒有攝政王妃,我恐怕都沒有生路回家!”

沉霖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這麼堂而皇之地點出來。

他的眼睛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之色。

最開始的謀劃,確實就是借刀殺人。

再用楚連煦他們幾人的性命,平民怒、得民心。

可他從未想過,自己的這點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楚連煦這隻在疆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老狐狸?

在男人的冰冷目光之下,沉霖的臉色愈發慘白。

而林瑾也顯然不是個省油的燈,接著就往他的心口補著刀:“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南疆似乎也不只是兩位王子吧?”

“即便是小王子還未成年,南疆也不是沒有過女帝上任的事情……”之前,林瑾一直對南疆這邊的事情分外好奇。

因此總纏著彩珠問這問那。

沒想到,這些東西時至今日都變成了用來威脅的沉霖的由頭……

聞語,沉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晦暗,甚至死死地盯住了身邊的彩珠。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個心思純良的妹妹居然也對王位有著覬覦之心。

南疆的建國者便是女子,因此,女子的地位始終都分外高崇。

聖女的存在,更是足以與大王並肩。

“王兄,你不要誤會我!”在沉霖那恍若毒蛇的眼神之下,彩珠只能夠慌忙地擺手,眼裡彷彿有光在頃刻間破滅,“我真的從未有過這種心思。”

在王位面前,原本的兄妹之情變得分外脆弱。

只是一剎那之中,林瑾就對面前的男人已然提不上任何的好感:“也不知,二王子在知道了這些之後……”

“是怎麼樣的抉擇?”

沉霖是個能屈能伸之輩,剎那間就彎腰俯身:“沉霖願為三位效勞。”

“必然不敢再有任何的異心。”他的聲音篤篤,可低下的眼睛之中,卻帶上了一抹只有他自己能夠察覺的冷意。

聞語,林瑾似乎才終於滿意。

她將一個瓷瓶放到了沉霖的身中,眉眼中摻雜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這瓶子裡,是我親自煉製的毒藥。”

“我們就準備著靜候佳音了。”

待人全都走乾淨之後,原本還有些擁擠的大殿登時就空曠了起來。

“林瑾,你當真要和那樣的人合作?”長公主輕咳了一聲,原本慘白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病態的紅潮。

她只是身子骨不好,卻並不代表她的腦子也連帶著同樣不好使:“這人就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若真的與之合作,難免我們也會連帶著陰溝裡翻船。”

“公主放心吧,”林瑾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嘴角映出一抹淺淺笑意:“我將他的那個瓷瓶裡,裝得不過就是味道特別些的草藥汁液,只不過聞著血腥難聞罷了。”

南疆人雖然善用於蠱,但其實大部分人都對毒之一道知之甚少。

這也是少女敢這麼忽悠他的一大原因:“沉霖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那自然要用這玩意兒先忽悠他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