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花舫貴人(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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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歡喜與楊白花等人飲到深夜,又被三人強拖至秦淮河畔,早就預訂好了一艘上等的花舫。
麻先品在徐州期間,素得狠了,上了花舫之後,先挑了個美嬌娘,去後面艙房顛鸞 倒鳳去了。
程歡喜與楊白花、胡桃棒在前艙聽曲。那清倌嗓音極好,一開口便贏了滿堂彩。
讓程歡喜驚奇的,倒不是那清倌的嗓音,而是她的唱詞,“採蓮橫塘濱,荷花照臉新。莫愁昔日晚,明月解留人。”
這不正是那日,自己在四皇子蕭可義的荷花池,所作的九首詩作之一嗎?沒想到自己隨手抄襲之作,竟然流傳到花舫間。
“這首曲子的詞句,寫得頗有些意境,不知是從哪裡得來的?”楊白花文武全才,聽得出詩作的妙處。
“回稟老爺,這首詩詞,乃是我大梁音律大家周興嗣周大家譜的曲子,詞句是奉朝請程歡喜所作。”那清倌見客人問起,便躬身答話。
在這清倌眼裡,周興嗣、程歡喜之類,都是清貴之人,舫間唱的是他們的詞曲,倒也襯托出了自己雅緻。當然,若有人想要欣賞這份雅緻,必然要付出不菲的錢帛。
“果真是奉朝請程歡喜所作?莫要拿話來誑我?”胡桃棒正欣賞著清倌的身材,聽她這樣說,一邊用眼睛看了看程歡喜,一邊問道。
那清倌有些受不了胡桃棒那赤裸裸的眼神,自己是清倌,只獻藝而已,別的是不做的。
可又不能真的惱怒,風月場中打混,這些事情也是常見的,便紅著臉低頭答道:“正是奉朝請所作。”
楊白花也來了興趣,笑著問道:“那奉請程歡喜,你可熟識?”
清倌道:“只恨無緣相識。”
楊白花又問:“那這詩作,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清倌道:“回老爺,是奴家花了重金,從周興嗣周大家那裡買來的,兩百制錢也只買了這一首曲詞。現下金陵城中,程歡喜老爺的詞作,可是大受歡迎的。”
程歡喜聽得目瞪口呆,自己隨意之作,竟被周興嗣拿去換錢了。楊白花和胡桃棒卻哈哈大笑,胡桃棒更是拍得案几啪啪直響。
“見了真神,也就不必去拜泥菩薩了。姑娘可知道這位老爺是誰?”楊白花指著程歡喜道,“這位便是你口中的奉朝請,程歡喜程老爺。”
那清倌驚叫了一聲,滿臉歡笑地向程歡喜見禮。
“不知程老爺當面,恕罪恕罪。不知可否請程老爺,為小女子寫一首詞作呢?”清倌開了口。
胡桃棒卻搶先開了口:“要讓程老命作詩也容易,你這清倌便陪程老爺困上覺,他便幫你作詩了,要多溼有多溼。”
清倌一時大窘。程歡喜便笑罵了胡桃棒幾句。
正說鬧之間,花舫的舫主過來了。是一位姿容出眾,保養得十分得當的中年女子。秦淮河上的花舫,尤其是那些大的花舫,大都有些世家背景,等閒潑皮絕不敢到花舫鬧事。就連胡桃棒這混不吝,也不敢隨意調笑舫主。
“奴家錦繡花舫的舫主花錦繡,聽說奉朝請程老爺來了,奴家這花舫還真是蓬蓽生輝。今晚程老爺的挑費,全免了。”花舫主一開口便說免了挑費,真是有些氣魄。
要知道,這花舫上的一切俱是精品中的精品,挑費是極高的。
程歡喜連忙謝道:“人常說,無功不受祿。花舫主的好意,程某謝過了,這挑費還是要付的。”
花錦繡道:“程老爺莫要推辭。若真是覺得無功不受祿,那也好辦,程老爺再為這清倌作詞一首也就是了。”
花錦繡笑著說,也不待程歡喜再說什麼,便吩咐人去取了文房四寶。楊白花和胡桃棒跟著起鬨,程歡喜也不好推辭,便應了下來。
提起筆來,思索了片刻,便在紙上寫下了一首名作,另一個空間的傳世名作,在這個空間還沒有出現過: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