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皇子,找到了一種異術,可以分辨出兩個人是否為血親。”蕭可義說道。

其實滴血驗骨之術,已經徹底擊垮了蕭可義作為大梁皇子的驕傲,自從做了兩次滴血驗骨,蕭可義已經認可了自己是前朝皇帝遺腹子之說。

當蕭可義說出,有一種異術,可以讓程歡喜吃了一驚,他暗自嘀咕,難道在這個世界已經有了核糖核酸檢測的方法?

不由得脫口而出問道:“不知那種異術,是如何進行分辨的?”

“是將一種藥物泡入酒水之中,再用酒水將骨殖洗淨,將人血滴在骨殖上。若兩人為至親,則血液會滲入骨中。”蕭可義說道,說完又滿飲了一大杯。

滴血認親?還好還好,果然還沒有超出自己的認知。若是核糖核酸檢測法,估計這個世界還要幾百上千年,才能發展到那種程度。程歡喜暗自鬆了一口氣。

“殿下,據歡喜所知,這滴血驗骨之法,是非常不科學的!”程歡喜道。

“科學?程先生所言之科學,究竟為何物?”蕭可義問道。

“呃,科學嘛,殿下不用去理會,殿下只需要知道,這滴血驗骨之法,非常的不準。明日裡,歡喜可以證明給殿下看,一個人的血液,既可義滲入一個和他無任何美系的外人的骨頭裡,也可以滲入牛骨馬骨裡去。”程歡喜解釋道。

“此話當真?”蕭可義的眼睛一亮。

“當真!”程歡喜斬釘截鐵地道。

“可若是事後真的證明了,那個小皇子就是子虛皇帝的遺腹子,那個小皇子又該怎麼辦呢?”蕭可義喝了許多酒了,可是卻絲毫沒有減輕內心的糾結。

“殿下,歡喜這裡也有一個故事,想要講與殿下來聽。”

“程先生但講無妨。”

“說是在很遠的西方,有一家姓羅的和一家姓朱的,這兩家人是世仇。可是偏巧,羅家的公子偶遇了朱家的小姐,羅公子與朱小姐一見鍾情。可是兩家的世仇是橫在兩人之間最大的坎,任何一家都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程歡喜講的是另一個世界裡,那個眾所周知的故事。

“如果殿下是羅公子,殿下會怎麼做?是與朱小姐歸隱山林,廝守終生?還是繼續家族的仇恨,與朱家不共戴天?”

講到這裡,程歡喜看了看蕭可義。蕭可義沒有言語,默然又飲了一杯,過了半晌,才抬起頭來看著程歡喜。

“程先生,那你如果是羅公子,你會如何選擇才是對的?”蕭可義反問。

“其實,歡喜以為,無所謂對與錯。其是對與錯的評判,皆在於本心,無論你做出哪種選擇,都應遵從你的本心。若是做出了選擇,就莫要後悔,否則一生都會在矛盾之中度過。”

程歡喜知道,蕭可義所講的子虛烏國的故事,其實講的就是蕭可義自己,這種事情無論落在誰的頭上,最終都可能是悲劇收場。

程歡喜對待這個世界,大多數時間都是冷眼旁觀,並沒有想主動去參與其中,更沒有想過要去改造這個世界。

但是對於蕭可義,他的內心還是深表同情的,他也竭力想要避免悲劇在蕭可義身上發生。

“可義受教了。”蕭可義忽然站起身來,深深地向程歡喜施了一禮,程歡喜忙還了一禮!!。

“為何先生身上有一種東西,讓可義覺得先生與眾不同呢?這種東西,可義又無法準確地講出來。”越是與程歡喜交談,蕭可義越是覺得,程歡喜的舉止、見識,甚至神態,都與旁人不一樣。

程歡喜自然知道蕭可義說的是什麼,那是來自另一空間的靈魂差異。

“那可能是因為,歡喜是平等地看待每一個人。不因為殿下是皇子而卑躬屈膝,不因為自己是臣屬就惟命是從。”程歡喜平靜地說。

“平等?這二字說得好,只是要真正做到,何其不易。”蕭可義說道。

“殿下就當是歡喜的醉酒之言,莫要執著就是了。”程歡喜笑著說。

兩個便不再說話,只是喝酒,最終蕭可義酩酊大醉。程歡喜離開帥帳,運起清心訣,只消片刻,便將一身的酒氣散盡,靈臺一片空明。

自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至於能不能幫到蕭可義,那就只能看蕭可義的選擇了。

帳中兩個南蠻奴婢候在那裡,程歡喜便打發她們去休息。然後,運起三花訣,加緊修習。

日上三竿時,蕭可義才醒來,洗漱之後,想起昨夜的約定,便命貼心太監去請程歡喜。

程歡喜一夜修習,竟然有了新的突破,進入了第三層通氣境界。

據手卷上記載,上清三花訣分為九個境界,分別是:養氣、藏氣、通氣、聚氣、凝氣、煉氣、行氣、不息、還虛。突破至通氣境界,也算是小成了。

到達了這一境界,原本藏於氣海之中那種玄妙氣息,便可在意念的引導之下,任意匯聚於身體的任何部位。

程歡喜拿起一條馬鞭,這馬鞭是用牛皮加鹿筋製成,最是堅韌,尋常刀劍也難以割斷。

程歡喜執行氣息,將氣息執行至右掌,右掌握住馬鞭陡然發力,原來堅韌無比的馬鞭竟如軟泥做成的一般,一寸寸的斷裂開來,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