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楊白花的血仇(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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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聽得有些乏味,且那女子長像也確實一般,便隨便給了些制錢,打發她走了。
楊白花說:“大梁的曲子太軟了些,不及北國的曲子遼闊。”
便唱了一曲企喻歌。
男兒欲作健,結伴不須多。鷂子經天飛,群雀兩向波。
眾人齊聲叫好。
於是楊白花又唱了瑯琊王。
新買五尺刀,懸著中樑柱。一日三摩挲,劇於十五女。
這時,旁邊一桌有位儒雅的老者卻忽然開口:“這北地的曲調,用詞粗鄙,韻律不齊,終是不及我大梁的好。”
程歡喜看了看那人,忙在腦海裡搜尋了一番。
周興嗣,給事中周興嗣,善作韻律文章。
據說神武皇帝為了讓諸位皇子學習書法,專門王羲之的行書作品中挑選了不同的字,交給周興嗣,讓他用他編上韻腳,以便於記憶。
這周興嗣也確實厲害,一夜之間,便編成了千字文,讀起來朗朗上口,成了士族必備的子弟啟蒙用書。
若是放在平日,程歡喜可能還會以崇拜的眼神看一看他,今日確實喝的有點多了。
“周大人,在下官看來,詩的好與壞,更看重的不是用詞是否華美,而是情感表達,所謂詩言志。”
“不錯,詩言志。可是在言志時,也要雅,有韻律的更易流傳。這方面,我大梁的詩歌才是最好的。尤其是神武皇帝所倡的五言,前所未有。”這老頭還挺倔。
“事物總是在發展的。大梁的詩歌韻律也不完善,一韻到底的多,平仄變化的少,不對仗的也多……”
喝多了酒,程歡喜嘴上缺了把門的。按理說,這些酒,對於另一個空間的他來說,不算什麼,可是這具身體實在不行。
他如此一說,卻徹底惹怒了周興嗣。
他認得程歡喜,一個善對弈的奉朝請,什麼時候也能對韻律指指點點了?
“哦,那奉朝郎是有更好的韻律了?老天洗耳恭聽。”
那架式,今天你說不出個子醜寅卯,怕是沒完。
周圍的酒客見他們起了爭論,都看了過來。
程歡喜有點鬱悶了,好端端的酒宴,怎麼變成辯論大賽了。也怪自己多嘴。
想了想,還是想速戰速決,便開口道:“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雷隱隱,霧濛濛。日下對天中。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牛女二星河左右,參商兩曜鬥西東。十月塞邊,颯颯寒霜驚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漁翁。”
周興嗣起初不以為然,越聽越驚訝。
“河對漢,綠對紅。雨伯對雷公。煙樓對雪洞,月殿對天宮。雲靉靆,日曈曚。臘屐對漁篷。過天星似箭,吐魄月如弓。驛旅客逢梅子雨,池亭人挹藕花風。茅店村前,皓月墜林雞唱韻;板橋路上,青霜鎖道馬行蹤。”
程歡喜繼續說著,笠翁對韻,自己還是會背的。
看著目瞪口呆的周興嗣,又加了一把火。
“平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
聽了這些,周興嗣已經徹底石化。
周圍的人也沒聽懂。麻先品三人更是覺得沒有趣味。便嚷嚷著一起去南蠻營部耍上一耍,聽說今天那裡有女奴出售。
說著也不等程歡喜答應,拖著便走。幾個人會了帳,乘著馬車往南蠻營部去耍。
周興嗣這才清醒過來,忙喚小廝取來紙筆,要把程歡喜說的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