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川直接說道:“我不是來問罪的,你何必這副樣子。家師被人殺害,將佩劍扔在了堰都,幸而傅公子識貨,帶了回去,這才被方朔拿去了翠峰山,不然,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撿到師父的東西呢。”

聽到了這兒,傅辛轅才放寬心,對曜川施禮謝道:“多謝曜川道友大度,傅家感激不盡。來日,傅家一定會備上重禮好去翠峰山謝罪。”

曜川連忙伸手製止他道:“唉,這事兒就免了,到此為止,你們可別再上山去了。時候,打攪了我師孃的清淨,傅家也就沒清淨了。”

“對了,你怎麼跟著我到這兒來了?”方朔坐下問道。

“還不是看你鬼鬼祟祟的,就跟著你來了唄。”曜川喝了茶道。

“你這詞兒用得還挺巧妙的。”方朔有些不瞞地說道。

“哼,來的時候,都說好了,想辦法去九環島,可你不還是隨意敷衍我?我如果不盯著你,要是你跑了怎麼辦?你可別忘了,我師父的劍還在你手上。這件事,你也要出出力。”曜川沒好氣地說道。

“你以為我都是算計好了,就是要圖謀你師父的配劍?你要是不願意,直接拿走就是了,說這些話幹什麼。”方朔有些動氣地說道。

曜川傲然道:“說話算數,翠峰山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既然劍到了你的手上,那你和我師父的事就有了關係。天道無常,不知緣起,天道有常,前緣必盡。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方朔對曜川正色說道:“我當然明白。玄霜前輩的事不只是翠峰山的事,你,我,東海盟,以及天下九州各派,無一能得幸免。這件事牽涉極大,就算你不來追問,我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那好,明日一早,東望鎮臨水渡口,我等著。”曜川說道。話一說完,他便起身走出屋子,離開了小院。

傅辛轅在坐下後,問方朔道:“方兄,你們要去九環島?既然玄霜前輩已死,那這訊息肯定是假的。你們去九環島又要幹什麼呢?”

方朔輕笑著應道:“九環島風光怡人,景色優美,有天下第一秀水的美譽。你說我們去九環島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去釣魚了。”

這話傅辛轅哪裡會信,他挑著眉頭道:“嘿呦,方兄啊,你怎麼跟傅某說話還要打啞謎呢?剛才,那位小兄弟可是滿臉的殺氣,怎麼,你們這是要去釣魚?依我看,你們這是要去鬧龍宮吧。”

“傅兄說笑了,龍宮在下可不敢亂闖。我去九環島釣魚是真,曜川去九環島殺人也是真。”方朔倒滿了茶,喝著說道。

“可依我看,那位小兄弟的殺氣實在是太重了些。到了九環島,這不會出什麼事兒吧?”傅辛轅有些擔憂地問道。

方朔敲著桌面嘆息道:“曜者,日月星光也。其耀目奪彩,非烏雲不可蔽之。而川者,雖意為流水,卻形為刀劍。二者相合,若有殺氣,則殺氣之重,無人可解。九環島免不了一場廝殺。”

傅辛轅跟著方朔嘆:“話雖如此,可我還是覺得,他殺氣過重,讓人心驚啊。要是沒人能管住他,這還了得?”

“既然玄霜前輩會收他為徒,那這就說明,玄霜前輩能降伏住他。再說了,他的殺氣並非對你,傅兄又何必擔心呢。”方朔安慰道。

“只可惜,玄霜前輩已死,還有誰能管住他呢?”傅辛轅問道。

方朔肯定地說道:“當然還有人能管住他了。他的師父雖死,可他師孃還在。依我看,玄霜前輩脾氣溫和,曜川的性子學得是他師孃。”

傅辛轅還想再說些什麼,方朔打斷他道:“嗨,算了,咱們兩個幹嘛扯的這麼遠。對了,那塊道書玉簡呢?老爺子把它拿回去了?”

“方兄,我正要和你細說呢。你那塊道書玉簡上,所記草藥丹方無數,實在是讓人看花了眼。爺爺拿回去後,便即刻命人編撰成冊。用不了多久,結合祖上傳下來的全真道丹法,我們傅家的底蘊絕不會比那些名門大派差。”傅辛轅大笑著對方朔道。

“真要這樣,就再好不過了。我對這丹法道術一竅不通,要是這秘藏落在了我的手上,豈不是暴殄天物了嘛。”方朔也笑道。

傅辛轅看著方朔認真地說道:“方兄,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傅家一定會牢牢記住這份恩情的。”

“言重了,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傅家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只要給我一點兒治傷的藥就行了。”方朔隨意擺手說道。

“小意思,只等爺爺煉出一爐丹,全給方兄送來便是。嗯,我想過了,有了那塊道書玉簡,我實在是沒必要再用什麼靈劍招搖撞騙了。趁著這個機會,我跟你們一起去九環島。”傅辛轅瀟灑道。

“傅兄要去九環島?”方朔問。

“不錯。為了要振興傅家,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要在揚州各族之間應酬,沒有自由,沒有自我,修道之人最忌如此。既然方兄給了傅家一塊道書玉簡,那我就再也不用受這個苦了。”傅辛轅大感解脫道。

方朔打岔問道:“傅兄,你覺得我取的這個朔字有什麼講究嗎?”

“方兄何故有此一問吶?”傅辛轅不解方朔之意,問他道。

“沒什麼,沒什麼,隨便問問罷了。”方朔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