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追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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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是六包上好的龍井,連筆墨紙硯,陶壺長登,桌椅茶碗,都被一股腦兒地丟進了乾坤袋。除了一間空落落的小木屋,方朔把能帶上的全都給帶上了。
天大亮,帶著自己全部的家當,坐上馬車,方朔又踏上了旅途。
僅僅半柱香的功夫,駕著馬車,方朔又來到了煮水樓。
少了何顏在耳旁吵鬧,也沒有碰上神秘古怪的古彥,方朔順利地打完了酒,買好了飯菜,一切都是那麼平靜普通。
把還熱騰騰的飯菜放進乾坤袋,把兩罈好酒隨便地擱在車廂裡,懶洋洋地躺在車上,由著馬兒自己緩緩前行,方朔睜眼看著天上飄浮的白雲,真是無聊至極。
而此時,玄嶽山上的一老一少,倒是正熱鬧。
“師父,這句‘神宿北斗雨化得命’,還有‘周竅十萬壬癸沁盈’,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何顏揪著頭髮虛弱地問老道說。
李老道一邊兒喝酒,一邊兒撫須,歪著腦袋說道:“先走肺脈,再走心脈。大赫,天突,俞府,或中,額,總之走個北斗狀的路子。須壬癸兩個時辰,打坐煉氣,對了,就得這個時候,還要等到下雨的日子再修煉。嗯,沒錯。”
何顏一臉驚愕,苦著臉道:“師父,您也太不靠譜了。這都第幾種說法了。您上回還說,修煉《神武煉真》要腳踏天罡北斗,泡在寒潭裡頭。怎麼今天又變了?”
李老道理所當然地說:“上一回說錯了嘛,今天我又翻看了典籍,查證無誤,這回肯定是錯不了。你就按照我剛才說的練。”
何顏哭訴道:“這幾天,您是教了我一遍又一遍的《神武煉真》,可每一次教得都不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改動,都變出花樣兒來了。還好我底子薄,道行淺,不然肯定要走火入魔。我看吶,您是真的不會《神武煉真》啊。”
“哎呀,老道我修的是道,又不是武,這《神武煉真》又說得雲裡霧裡的,我是看不懂啊。”李老道拍著大腿無奈道。
“您要是不會,您早點兒說嘛。”何顏又哭訴道。
“當著朔小子的面兒,我說我不懂《神武煉真》,那不是丟我的臉面嗎?那怎麼成。”李老道瞪著眼睛叫道。
“那您就為了自己的面子,撒這麼個謊?這不是坑我這個徒弟嗎?再說了,方朔一回來,那不肯定穿幫了。如果兜不住,那到頭來還不是一樣?您還不如一開始就承認了算了。”往後一躺,何顏欲哭無淚道。
“你再信我一次嘛,這次肯定能成。”李老道說。
“都快沒氣兒了,不行了,頂不住了,我累了,練不動了。我看,還是等方朔回來了,研究研究再說吧。”何顏一邊說著,一邊翻過身,用手抓著地,奮力地往屋那邊兒爬著。
“你這孩子怎可半途而廢,有老道在,保管你死不了。起來,接著練吶。你說說看,後頭的經文咱不管,《神武煉真》上就這幾句話,老道我就不信,我解不出。”李老道說得豪氣干雲。
何顏氣若游絲地道:“廢就廢了吧,我是的真不行了。師父,要不您先自己練著,等您成功,您再教我吧。”
李老道急了,邊走邊自誇地說:“你這不還是不信我嗎?是,老道我雖然年紀大了,腿腳也不靈便了。可想當年,老道我也是風光無限吶。不知道有多少的年輕才俊要拜我為師,從山上,到山下,排隊排老長了。你今天能得我指點,那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現在你居然還不樂意,你說你這不是犯傻嗎?你,哎,你怎麼了你。”
原來李老道這邊兒說得是手舞足蹈,可何顏卻是嘴裡不斷滲著血,進氣多出氣少了。
“嘿,怎麼就快死了呢,你可別死啊,不然那朔小子可跟我沒完。”說著,李老道一把抓起何顏後背的衣裳,往上一扔。
可憐何顏被李老道當作一塊木板一拋,在空中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半空裡。說來也怪,像風箏一樣浮在半空,不見他往下掉。
李老道罵了一聲說:“忒麻煩,你說你就做個富家公子多好,非要趟修行這條渾水。”
衣袖一揮,李老道在何顏幾處穴竅和幾條血脈上點了一通,就招手帶著何顏進了屋子。
這邊兒,方朔停下了馬車,正打著盹兒,猛地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下了車,方朔看了看四周,伸伸腰,自言自語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驚了一下。”
活動活動筋骨,方朔走了幾步,來到馬車旁的一條小溪邊。看著溪水淌過山澗,流向遠處,方朔用手捧起一把,看了兩眼又灑回溪水裡。正巧底下的鵝卵石被溪水沖刷得漂亮,引起了方朔的注意。方朔探出手抓起一把,摸起來,手上的鵝卵石圓潤細膩,清涼舒爽。方朔高興地採了幾塊較好的,揣進兜裡帶回車上。
拿著韁繩輕拍了幾下馬背,方朔駕著車繼續趕回玄嶽山。
還是由著馬兒自己往前走,倚在車門上,方朔就拿起剛採的鵝卵石玩起抓沙包來,以此解悶兒。
一拋一抓一接,重複了幾百上千次,方朔卻還是玩得不亦樂乎。
駛進人煙稀少的小道,方朔剛拋起一顆鵝卵石,就皺起眉頭,“咚”的一聲,任由鵝卵石打在木板上。
方朔沉聲道:“兩位,出來吧,別再躲了。你們說說看,跟了這麼久了,累不累啊,要動手就趕緊的,我還得趕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