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康直接朝寢室走去,低聲說道:“今日太累,你守著,我休息一會,夕食拖後,誰都不見。”

流蘇輕聲應諾,幫謝康脫下外衫,換好單衣,待他躺好後,放下簾帳。檢查了下窗邊案几上的香爐和冰塊,確認無事後,默默退出房間,在門口守著。

玉竹眸光微閃,來到流蘇身邊,低聲傳音道:“流蘇娘子,你應該在寢室守著,而不是門外。”

流蘇冷冷地看向玉竹,傳音道:“第下沒有說,妄猜第下心思,你想去老宅守院嗎?”

玉竹:“……”

躬身一禮,默默退了出去,流蘇說的對,只要沒侍寢,便不是娘子,是自己僭越了。

流蘇默默守在門外,沒有理會玉竹說的話,有些事情不能多想,想多了便會心態失衡,門閥世家,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更不缺少自以為是的聰明人。

蘅芷清芬的雕刻花紋多是卷草紋和纏枝藤紋,謝康醒來時已是掌燈十分,抬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發現床大的離譜,內心吐槽道:康叔時原來也不是正經人!

又不是韋爵爺,七個老婆同眠,弄這麼大的床做什麼。

謝康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沒有原則的人,對多人運動,知道卻從未參與過。其實主要原因是,孤兒對美食的獨佔欲。

怎麼又想以前?謝康坐起身來,撩開簾賬,下床,往事不可追,回憶只會讓自己難受,此世界已非彼世界。

流蘇聽到謝康下床的聲音,忙開啟門進來,幫謝康束髮,低聲說道:“第下,沒人過來打擾,只有青杏娘子派人來問,今夜是否回香清益遠。”

謝康淡淡說道:“派人回話,今夜孤留宿蘅芷清芬。告訴她和海棠,不用問孤在哪歇息。”

流蘇低聲應諾,第下這是準備開始立規矩。其實還是應該早日娶妻,自然會管理好後院……想到花港觀魚的兩位公主,這事還真不好說。

謝康束好發沒有更衣,穿著單衣來到院子,康勝改進的燈掛在屋簷下,院子裡的藤蘿像掛上一層油脂,綠得發亮。

王宴和道祐康勝鄧慶之走進院子,就看到瘦削的謝康,抬頭望天,大有凌風而去的意境。

“高處不勝寒,何似在人間。”王宴悠悠說道。第下身上那種仙風道骨的況味,越加明顯,不知道的,會以為是道門大能。

謝康看向四人,笑道:“孤這國師府,快成第一福地了,三位半聖一位菩提,羨煞旁人。”

鄧慶之拱手笑道:“第下,叔時厲害,一句山河無恙,家國安寧就能立心,比我境界高太多。”

謝康感覺自己的心情又不好了,合著鍋在這呢。嘴角微微上揚,笑道:“叔時應該是一直在想懸門未來的路,無恙,極好。各位都是心懷天下之人。”

轉身朝廳堂走去,坐在主位上,淡然地看著四位超級大能,“曇迦怕是會去北齊,各位趁著這段時間,將北齊往北攆攆,不要讓他打擾了我們釣魚聽曲。”

鄧慶之微微頷首,說道:“第下放心,我們和陛下已經商議過,西夏歸宋,曇迦或者別的僧人要來,就要遞交國書,我們可以限制人數,時間也可以拖拖。”

王宴摸著自己的短鬚,笑道:“陛下決定封李伯堅為章安郡公,章安郡公府位於白蕩湖,韓玄成柳季恭為縣公。”

謝康朝宮城方向拱手,說道:“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