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豫章長公主發現自己開始嫉妒謝樂安,烤魚很好吃,曲很好聽,舞也很好看。還有兩位半聖一位虛聖陪著聊天……阿兄都沒有這麼愜意自在過。

……道祐沒想到會有女子在這,雙手合十,“樂安國師,道祐過來給你當郎中令,陛下已準。”

謝康手裡的酒杯“啪嗒”一聲,跌落在地,菩提境給自己當郎中令,掌管國公府警衛,鬧呢?!

豫章長公主眼底閃過一抹冷光,難怪阿兄會讓自己必須嫁,這屬官配置,太讓人……驚心。

王宴輕聲笑道:“你這和尚,好不識趣,不知道鄧弘先他們一直在爭嗎?”三人這幾天光架都打了五回,成為建康一景。

道祐坐在矮榻上,淡然一笑,“他們事情太多,無法全心守護國師府,不像我,閒得很。”

豫章長公主:……你個白馬寺的主持,說自己閒……和西行相比,確實很閒。

樂府美人已經換了五茬,正在那跳白紵舞。

謝康摸了摸鼻子,說實話,在這昏黃的燈光和慘淡的月牙下,有點像女鬼,說道:“各位先生,我們去正堂安坐如何?”

王宴幾人想到謝康的身體狀況,當然沒有意見。

然後,豫章長公主就看到謝康扶著平叔半聖的手臂站起來,步履有些虛浮地往正堂走去。

流蘇小手一揮,步搖帶著人快步回到正堂,重新安置宴席。

落地人高的七連枝銅燈,和仕女銅燈,還有從房樑上懸掛下來的三排人形蓮花盤吊燈,將正堂照得燈火輝煌。

謝康看著吊燈,眸光微閃,看來這是內庫的,老宅那頭沒有這種懸掛式燈具。可以試著研究一下玻璃,讓燈光更亮一些。

樂府美人的白衣袖,終於不再想鬼,尤其在荷花池跳,太像水鬼。

豫章長公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謝樂安只是為了能更看清楚美人,才移步到正堂。不禁陷入沉思,若是嫁過來一直這樣看歌舞,自己是否能忍受……被別的公主恥笑。

……

直到告辭離開,豫章長公主也沒想清楚,自己是否能忍受謝樂安這種愛好。

謝康在步搖和流蘇的服侍下,換好單衣,披散著頭髮,坐到窗邊的矮榻上。輕聲說道:“你們先去安歇,不用陪著。我靜靜地想會事情,就會就寢。”

步搖有些擔心,被流蘇拽著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流蘇才開口說話,“步搖,第下不屬於我們,不要妄想。三夫人都被髮去北苑養病,何況你我。以後在長公主面前,注意自己的分寸,那是陛下的親妹妹,我們只是侍女。”

步搖臉色蒼白地坐在床邊,不說話,三少爺是普通人的時候,已經就沒有機會,更何況現在是國師國公,“長公主,任性……”

“閉嘴!”流蘇捂住步搖的嘴巴,低聲說道,“國師府住著兩位半聖,一位菩提,敢非議長公主,你不想活了嗎?”

步搖的眼淚掉下來,好想念在老宅的日子。

流蘇輕聲嘆息道:“第下讓你看書,你總是偷懶。好好想想,第下已經不再是那個體弱多病的謝家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