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宴無語望天,頭一次發現樂安也是玩腹黑的高手,“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太嘚瑟。輔嗣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真頂起來,你還能用境界硬壓他不成?”

鍾夜又倒了一杯酒,笑道:“平叔多慮了,我們兩個,一直都是他壓我一頭,我不會和他頂起來的。”某人也不會在沒有成為半聖前,和自己頂,又不是傻子。

謝康默默喝酒,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誠不欺我啊~

直到三人喝完酒準備回去安歇,也沒見到謝逸謝惠連出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回去休息,誰也沒提這事。

第二天醒來,聽流蘇說,才知道,某人對剛踏入平天下境很不滿意,認為自己至少也得是文宗境。

“他今年多大?”謝康疑惑地問道。連升兩級還不知足……一會問問平叔先生,自己應該可以有自己的府邸,讓他們去建個,什麼時候都有夜郎自大的二比青年。

流蘇幫謝康整理好衣衫,低聲說道:“三十有二。”

謝康以為也就二十來歲,頂多大學剛畢業的年齡,可以確認,不是喜歡分桃吃的那傢伙,“沒有出仕為官過?”這把年紀還啃老,就有些不可言說了。

步搖輕柔地幫謝康梳髮,低聲補充道:“沒有,也沒有成親,說要追索聖人所說的什麼與天什麼的關係,以此證道。”想到那些私底下的傳言,撇了撇小嘴,偽君子!

謝康從銅鏡中看到步搖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這個惠連,也很喜歡吃桃子,補益氣血,確實是好東西。

……

潘玉奴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沒御前獻舞,沒讓皇帝驚為天人,就被轉手賞賜給什麼國師,鬱悶欲死,陡然想起前世看的那些小說,難道自己要與國師譜寫出一曲驚天動地地戀歌?

其他三位美人怔然地望著路邊的水田,聽說國師體弱多病,也許過不了多長時間,又要再次易手。原本是東周的樂府舞伎,國破時被帶到建康,那些沒被選上的……不知身在何處?

“……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隱隱歌聲傳來。

潘玉奴震驚地看向不遠處,不知是那家的別院,歌舞伎正在表演。怎麼會有宋詞出現?!這裡的詩還大都還是樂府五言詩……是誰?!

車邊騎馬的一位臉稍胖些的校事執法感嘆道:“要不說還是國師厲害,隨手寫首曲子,就能讓人痴迷。”

另一位痩些的校事執法低聲說道:“國師也是你可以議論的,不想混了!”

胖些的校事執法一縮脖子,小聲抗議道:“我也沒說不好的話呀。”

走在前面的校事直指淡淡掃過來一眼,這個憨瓜,回去就革了職,議論國師,好的壞的都不行。

胖些的校事執法看到頭看過來的眼光,臉色瞬間慘白,自己完了!

潘玉奴眸光微閃,這個國師竟然連說都不能說?可恨自己來的時間太短,一點有用的訊息都沒探聽到。

另外三位的眼神卻活了一些,不管怎樣,聽這曲子,國師是個憐香惜玉的。那就有希望,體弱多病,是南宋的舞伎說的,也許是嫉妒自己四人的運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