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清影也是乖巧地鑽進另一側,緊挨著徐莫行的位置睡著,這也是最不理想環境中的最理想位置了,若是換做別人,她定然睡不著,不過帳中幾人都心如明鏡,倒也默契。

李清影側著身看著帳壁,眼睛瞪大著,身上漸漸出了些細汗。

只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與一個成年男子靠的如此之近,這帳中本就不大,一下擠進四個人,徐莫行雖然盡力保持著距離,可後背若即若離的觸碰卻摩擦著二人心中的平靜。

李清影心中想的滿是臉紅與尷尬,可徐莫行此時心中卻沒有在這此情此景。

他掏出懷中一張紙條,展開紙條,上面潦草的寫著“隊藏內鬼,別山雲欲取你命。夜,營外相候。”這十六個字。

徐莫行已經反覆的看了好幾十次了,這張紙條是白日休息之時,傅昭悄悄遞給自己的,對自己眨了幾下眼睛便離去了。

徐莫行本是心中好奇,之後與張遠遙一相論倒覺得非去不可,究竟誰是內鬼,便是會水落石出。

過了半個時辰,廟中夜深人寂,唯有寒鴉悲鳴,風雪呼嘯,一片死寂。

徐莫行看了看身旁已經傳出均勻呼吸聲的李清影,心下打定主意,起身將自己的毯裹在她身上後便取刀出了帳。

繞過破廟的中殿從後門穿出,向前走了百多步,廟宇後邊一兩百米處是這一處斷崖,周圍皆是峭壁嶙峋,幾顆落光樹葉的枯木奇形怪狀的聳立著。

前方一顆枯木下早已站立著一人,那人勁裝裘衣,長身而立。自不必說,徐莫行一看便知是恭候已久的傅昭。

傅昭聽見後方有腳步聲,轉頭笑道:“餘兄果然有信義。”

徐莫行一副心忡忡地走來問道:“傅兄的字條我看過了,我當真有血光之災?”

傅昭嘆口氣,收起笑容皺眉點點頭,“餘兄有所不知,上次外陳留馬場,你大殺四方,逼的那別山雲吃了虧落荒而逃,殊不知他是何等兇徒,豈能放過你?”說罷指了指徐莫行,“平日裡你居於開封,他不敢下手,可這番到了山東地界,便是殺人滅口的絕佳之處,死在這裡怕是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徐莫行苦著臉道:“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別山雲躲在暗處也不知何時會出手,真真讓我防不勝防。敢問傅兄內鬼究竟是誰?”

傅昭淡然一笑,“餘兄莫慌,既然傅某能邀你到此,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內鬼我已經抓住,餘兄且看。”說罷拍了兩聲掌。

只見從亂石後走出三人,一人被捆著後面跟著押解著他的兩個人。

這三人徐莫行都眼熟,皆是隨形護衛,跟隨傅昭在前隊,倒是交流不多。

傅昭指著那人道:“這廝本是那別山雲的親信,混入我們隊伍沿途留下記號,今晚還欲通風報信,被我逮了個正著,已經交代了個清楚,我便將他捆來,給餘兄發落。”

徐莫行看了看那被摁在地上的人,笑了笑道:“傅兄有句話說的確然無錯,這四周怪石嶙峋,斷崖峭壁,當真是處殺人滅口的好地方!”說罷徐莫行方才臉上的忡忡之情已經蕩然無存,換之則是一副炯炯有神地雙眸盯著傅昭,似乎能夠看穿一切。

“餘兄這是何意?”傅昭不由得握了握手掌,身後兩人皆是將手握在腰間刀柄之上。徐莫行雖然沒有直視,卻早已而清目明。

“寬闊的又有驛站的官道傅兄棄而不走,反而走這怪石嶙峋的小道。行程不快不慢,剛巧便有座山神廟,雨夜枯木林中的黑衣人,這一路上我餘某未免也太多災多難了。”徐莫行微微一嘆,“或許只有一個解釋,我餘步行,擋了別人的路!”

“鋥!”耳旁傳來一聲金屬之聲,徐莫行再熟悉不過了,那是長刀出鞘之聲。

黑夜中,寒芒更顯猙獰!刀影霍霍卻是那距離徐莫行最近的那個被捆的內鬼掙脫了捆繩,電光火石間抽出了靴間短刀砍向徐莫行!

徐莫行心中自然心如明鏡,正欲往後一跳!

哪知背後風聲陣陣,獵獵作響,背後亦有異動!

這倒是出乎徐莫行意料,千鈞一髮,根本來不及躲閃,徐莫行就勢一個鐵板橋,仰倒而下!

那內鬼一刀劃空,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見徐莫行仰倒後,自己前方霍然一道刀影劈下!

“噗!”血肉混著骨骼碎裂之聲,那內鬼竟然被徐莫行背後的刀影一刀兩斷,血如泉湧!

傅昭三人看見自己人被突如其來一刀劈死,心中驚駭,以為徐莫行早有埋伏,便抽刀砍向仰倒的徐莫行與那揮刀之人。

那人本是欲劈徐莫行,怎奈一刀卻劈死了不相干的人,本欲刀勢變招想劃破徐莫行的肚子,哪知徐莫行雙腿借力,貼地飛出數步避開這刀。

正要去追,卻看到三枚刀影向自己劈來!還以為是徐莫行的幫手,只得捨棄徐莫行,與傅昭三人戰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