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哥,我沒見你之前我還自以為嫻熟弓弩。可今夜見你射梅才知自己只是井裡的蛤蟆,人外有人啊!”李盡災眼球放光,一臉崇拜的看著徐莫行。

“我這個小堂弟,從小就喜於弓馬。只可惜我二叔說他並不是習武的料,便讓他走科舉仕途。”李清影撅撅嘴,墊著腳無奈道。

徐莫行打量著李盡災,發現這李盡災也就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臉龐微圓,白白淨淨的模樣確實半點也不像一個武夫。

李清影看著徐莫行打量著他們,沉吟半晌也不說話,輕蹙黛眉用手指戳了戳徐莫行胸口道:“喂!怎麼半天不說話?成不成?給一句痛快話!”

徐莫行被她戳的胸口直癢癢,揉了揉胸口回身坐在椅子上,“你們可認識善於騎射與馬戰的高人?”徐莫行沒有正面回答,卻話鋒一轉,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徐莫行心裡明白,自己如今對於騎乘還停留在交通工具的階段,能上下馬,騎著奔跑,可馬在古代不單單只是一種交通工具,更是一種戰爭武器,自己雖善射卻不精於騎射,更不懂馬戰短兵相接的技巧。不懂可以學,若是因此而死於非命,可不值得。

“騎射?餘大哥不善於騎乘嗎?”李盡災問到。

“奧,是這樣,我自小便長於江邊捕魚為業,馬匹於我而言只是一匹坐騎。”徐莫行直言道。

“喲,還有你不會的?終於被我發現了吧,原來你不會騎馬!”李清影一副古靈精怪,得意洋洋的模樣,彷彿抓住了無所不能的徐莫行的小尾巴。

“糾正一下。第一,不是不會騎馬,第二,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會事事具備。”徐莫行伸出手指搖了搖。

李盡災一副十拿九穩的表情,稚嫩道:“餘大哥,你儘管放一萬個心,我雖然也不善於騎射,但是我給你給你引薦一個絕世高人!定能讓餘大哥受益匪淺。”說著拍了拍胸口。

“啊?你難道說的是陳留馬場的那個怪人?”正當徐莫行詫異之際,李清影已經接上話。

“沒錯,就是他。不過小堂姐可不要再叫他怪人,他叫仲孫成。二叔要聽到這麼叫他又得責怪我們了。”那李盡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李清影撇撇嘴嘟囔著自己沒說錯之類的碎碎念。徐莫行倒是好奇,開口問道:“李少爺當真認識這等高人?”

“恩!沒錯,凌波鏢行成立伊始他便跟著我二叔了,也不知道二叔哪裡認識的人,據說是不是中原人,是故元人後不知怎的隨了我二叔南下開封,再未北歸。此人馬背出生,馬術超群罕有人敵。只是,只是他脾氣很怪,誰也摸不準,他不願的事誰也拿他沒辦法。”

說到此處李盡災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彷彿反應過來了,這人雖然是個識馬高手但是脾氣卻陰晴不定,自己也沒把握能引薦成功,只怪自己父親對其頗為看重,那人誰也不放在眼裡。方才徐莫行說起馬術高人自己陡然間想到有這麼個人,不假思索太多立刻便嘴瓢的打了保票,現在想起來真是有點後悔話說滿了。

“我就說了他是個怪人嘛,盡災你還說呢,你能有幾成把握說服他嘛?”李清影一旁拆臺道。

李盡災拐了拐李清影,李清影才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道:“雖然他人怪,但是他對我們鏢行對我二叔還是很忠心的!我和盡災想想辦法總是行的!”

“這個不打緊,只要有高人在,過程困難些我不怕,只怕瞎忙活了半天還不知道方向在哪裡。”徐莫行擺擺手道。

沉吟片刻徐莫行又問道:“陳留距開封府應當不遠罷?此處地處中原腹地怎會有馬場?這些馬匹都是你們凌波鏢行的?”

徐莫行不禁思索起來,他一直以為的是產馬地只有北方草原和西北少數民族,當初南宋難敵蒙元鐵騎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輸在了馬匹上。沒成想這中原地區亦有馬場倒是稀奇。

李盡災拉開凳子坐下一臉知識分子的模樣給徐莫行講授,“餘大哥有所不知,當初故元時期,元惠宗施行馬政,不但在北方經營馬場,在中原、江淮地區也施行廢耕地,興馬場的馬政,導致中原與江淮間的馬場之多難以想象。百姓們因此失去了田地,民以食為天,沒吃的了,自然得起來造反。所以有了太祖爺布衣出身,縱橫天下,自南北伐成功者古今只有他老人家一人。這很大的原因便是由於故元朝廷的馬政導致了南方也擁有大量的馬場和戰馬。”

李盡災直接抱著桌上的茶壺灌了一口,不拘小節道:“所以這陳留馬場便是當初故元時期保留下來的,大明取得天下後,殘元人退居漠北因為擁有足夠的戰馬而伺機南下,太祖爺深感大明立朝連年征戰導致可用之馬匹稀少,無法對塞北故元有力的反擊,只能採取防守之策,所以在洪武年間便有新的馬政,在民間讓百姓中的馬戶專職為朝廷養馬,江南二十五戶,北地五戶共養一匹馬。在官府設立了五牧監專職管理故元留下來的大量馬場,而五牧監則是讓類似於我們凌波鏢行與金威鏢行的大戶管理馬場。所以這些馬匹只有很少一部分屬於我們鏢行,其餘大部分的馬匹皆是屬於朝廷的,只是由百姓或者我們這樣的大戶代管,一旦有戰爭爆發,立刻徵調馬匹,若是有差額缺失是要照價賠償的,所以馬場的活兒很重要,這也是為什麼二叔這麼尊重那個仲孫成的原因。”

徐莫行靜靜地聽完李盡災說了一大堆,這才給自己添補了不少知識空白,原來戰馬對於戰爭的勝負起到如此至關重要的作用。不管那怪人如何,這上乘的馬術自己必須要學到手,就如武功一般對於自己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喂!盡災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到底願不願意呀!”一旁李清影又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