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爭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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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煊本就因為陳悅不走心煩意亂,楊瓊妃此刻來搗亂,他當然不想遷就她,於是無視了楊瓊妃的舉動,擺擺手對太監說:“讓她進來吧。”不一會,陳悅英姿颯爽,步履輕快的來到陳煊面前,距離陳煊十步之內,她看到了依偎在陳煊身旁的楊瓊妃,她知道此刻母后思念的人正在跟這個女人廝混在一起,不覺怒從心頭來,但陳悅還是極力忍耐著心中的怒氣,跪下行禮:“悅兒參見父皇。”陳煊許久沒見過這個女兒了,還是她出生的時候只見了一次,沒想到十四年過去,都長這麼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不說,如今穿上這長袍,略有點……英氣。
“不必多禮,悅兒,為何這副穿戴?”陳煊不解的問女兒,“回父皇,悅兒自幼不喜紅妝愛戎裝,不愛胭脂愛刀槍,故而如此打扮,還請父皇不要責怪。”陳悅起身,抬頭瞥見了楊瓊妃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她,她也不動聲色的回以那女人一個白眼。
“哦,瓊妃娘娘也在。”陳悅假裝才看到她,遂向楊瓊妃輕輕點頭微笑,就算行禮了,“悅兒,今日特地來面見朕,是有何貴幹?”陳煊無視了兩個人的目光,他想著陳悅說完事趕緊走人,不然兩人吵起來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父皇,皇兄兩日前去清平鎮救濟,悅兒也跟著去了,在那裡我們不慎入住了一家黑店。”陳悅只說了一半,陳煊就倏然直起了身子,“什麼?那雅兒現在怎樣了?你說你一個女子,跟著你皇兄擅自出宮,你……”
陳悅看到陳煊如此反應,知道他還是多少在意這個兒子的,她輕描淡寫的回答:“父皇不必擔心,多虧了皇兄的三個手下和新收入的另一個手下,我們已無大礙,順利虎口脫險。”
“哦,那就好,不知悅兒想說什麼?”陳煊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悅兒是想,皇兄的幾個手下都是平民出生,甚至都是孤兒,如今跟著皇兄出生入死,捨命救我兄妹,此次也算有功,悅兒斗膽求父皇賞賜他們。”陳悅跪下再次行禮,說完這句話她的心都在跳個不停,低著頭只看地板,不敢看向陳煊。
周遭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彷彿一切都禁止了一般,只能聽到幾聲麻雀的啼鳴,楊瓊妃挽著陳煊的手臂,屏住呼吸等待著陳煊的回答,她塗滿蔻丹的手不禁挽緊了陳煊的手臂,好像等待回答的人不是在下面跪著的陳悅,而是她楊瓊妃。
陳悅低頭伏在地上,她能感覺到自己手心沁出了汗,那汗就像是山洪一樣,在一點一點沁滿她的手心。許久,陳煊緩緩開口說:“此事涉及到加官進爵, 容朕考慮考慮,若是可以,自會擬聖旨封賞他等。”陳悅抬起頭,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字,“謝父皇。”說罷,站起身:“那悅兒先告退了。”陳煊點點頭,陳悅退後幾步,慢慢走出了陳煊的宮殿。
在回去的路上,陳悅的心裡略感失落,雖然陳煊沒有給她明確答覆,雖然她知道陳煊並不是肯定不會賞賜陳爾雅的四個手下,但是陳悅知道,陳煊是帝王,自古以來君心難測,誰知道這個承諾什麼時候會兌現啊?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一年後,也許是十年以後,到那個時候,她的青春年華,怕早已等不起了吧?
陳悅在從清平鎮回去的路上想了很久,只有給司馬繎新抬高了身份,她才能有望跟他在一起,而他的身份才能配得上她,陳悅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爭取這個機會的,可是現實告訴她,似乎是失敗了。但陳悅問心無愧,她對司馬繎新的愛也不會消減半分,她已經爭取過,努力過了,接下來,就看司馬繎新自己的了。陳悅在心裡安慰自己。“對,帝王的心雖然難測,可也有句話說:君無戲言。”陳悅喃喃自語,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陳爾雅回到碧禧宮後,把司馬繎新在內務府安置好,並讓王真好好照顧他,自己便回墨染殿了。他回到墨染殿,坐到桌案前,讓宮女研墨,寫了一篇從清平鎮回來的總結以及心得,這是陳煊命令他寫的,陳煊讓陳爾雅回來把在清平鎮的所見所聞以及那裡的民情還有他的心得寫下來呈上去,所以陳爾雅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執行陳煊交與的任務。
陳煊現在已經不再寵愛他了,他再也不是陳煊看好的嫡長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五皇弟陳治受到了青睞,除了之前封的文楚王之外,陳煊經常派太監給他送去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和山珍海味,而他的大皇兄陳浩麟受到的待遇也不差。陳浩麟已經弱冠,早已在半年前就搬出了碧禧宮,住進了屬於他的殷王府,陳煊也會隔三差五的派人去送東西,可送去的東西都被陳浩麟退了回來,陳煊知道後,又派人送去一些詩詞話本,陳浩麟這才欣然收下。所以他現在面對陳煊交給的任務不能有絲毫懈怠,否則陳煊會更討厭他。
“到底是楊瓊妃的兩個兒子嗎?在父皇面前如此受寵,我這嫡長子……呵,真可笑。”陳爾雅的手一停頓,一滴墨汁便滴在了白淨的宣紙上,把原本白淨的宣紙弄髒了。陳爾雅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狼毫,把只寫了幾行字的宣紙揉成一個團扔掉了,轉而又換了一張紙,趕走了心中那些不快的情緒,心無旁騖的開始寫清平鎮的民情。
鳳鳴宮中,虞燕飛一身綠蘿裙清秀溫婉,曾經也是大家閨秀的她如今看來那種大方婉約的氣質在她身上尚存。她坐在臺階上,眼神呆愣愣的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思念著心裡那個一直愛慕的人。
秀秀端著幾個蜜桃向程君怡的內宮走去,她看到坐在臺階上呆愣愣的虞燕飛,關切的詢問道:“怎麼了,女神醫?”虞燕飛被秀秀的聲音拉回了現實,“秀秀姐,你出去了?”虞燕飛沒頭沒腦的問出這麼一句話。
秀秀不明所以的點點頭:“是啊,最近新摘下的蜜桃,我去尚食那裡取幾個來給皇后娘娘送去。”秀秀特意把盤子裡的蜜桃拿到虞燕飛面前給她看。
“那你有沒有聽到過關於殿下的訊息?”虞燕飛站起身,滿目期待的問,“殿下?宮裡的皇子公主那麼多,都是殿下,你問的是哪個?”秀秀心裡當然知道虞燕飛問的是誰,她是故意賣關子的。
“當然是……靖王殿下了。”虞燕飛瞬間低下頭,臉頰上的顏色跟傍晚的雲霞有的一比,“哦,又想人家了,也是,靖王殿下是誰啊,皇后娘娘的長子,翎安城第一俊,那喜歡他的姑娘還不得排到城門外去了,你當然惦記他。”秀秀決心要調侃虞燕飛一番。
“行了行了,別瞎說了,快說到底有沒有他的訊息?”虞燕飛不耐煩的噌怪了秀秀一句,“還說自己不喜歡人家,都這麼著急,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的確聽到了關於他的訊息。”秀秀眨眨眼,調皮的說。秀秀出去時,的確聽到那些侍衛和太監在談論陳爾雅和袁方他們去清平鎮的事,這些太監嘴碎,訊息又靈,陳爾雅去清平鎮一事秀秀早已聽了個八九不離十,畢竟,司馬繎新的腿受傷了,而大家都住在內務府,王真那種藏不住秘密的人這種事肯定和那些小太監叨叨了不知幾遍了。
“秀秀姐,你最好了,快點告訴我,殿下最近怎樣了?”虞燕飛再也按捺不住,她扯住秀秀粉紅色的衣袖,眼裡滿是乞求,“想知道啊?可以啊,找探子還得給點報酬呢,是不是應該……”秀秀騰出一隻手來,用一隻手端著盤子,另一隻手向虞燕飛伸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虞燕飛從頭上摘下自己前不久程君怡給的玉蘭花簪,她因為陪程君怡解悶,程君怡一時高興了,就賞了她一支玉簪。簪子上的墜子在她眼前像個小精靈一樣搖搖晃晃,虞燕飛依依不捨的拿著簪子看了半天,為了知道關於陳爾雅的訊息,還是咬牙把它給了秀秀,誰叫自己不能出去呢?
秀秀滿意的收了虞燕飛的簪子,然後繪聲繪色的把陳爾雅他們去清平鎮的事跟虞燕飛一五一十的說了:“要不是那位姓衛的大哥,你的殿下估計這會就是貴婦人的尤物了,再也見不到你嘍。”秀秀拍拍虞燕飛的肩,半開玩笑的說。
“那殿下現在怎麼樣了?”虞燕飛心裡又是焦急又是擔心,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捏著她的心一樣,她恨不得現在馬上跑去墨染殿看看陳爾雅怎樣了,只要看到他沒事,她就放心了。
“放心,你的殿下沒事,只是,苦了那位叫繎新的大哥,腿被黑店的人打斷了。”秀秀搖搖頭,無奈的說,“腿斷了?那要不要我去幫他看看啊?”虞燕飛想借著幫司馬繎新治腿的機會,看能不能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少年。
“他就是殿下個侍衛,你現在是皇后娘娘的專屬“太醫”,太醫院的小太醫就可以給他療傷,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秀秀說罷,端著蜜桃離開了,虞燕飛嘆口氣,再次把目光移向了蔚藍的天空,為什麼不能見到他,想見到他就這麼難嗎?莫不是,他們之間付出的感情註定都是白搭,最終只能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