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謠不知道的是,她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因為她太不瞭解陳爾雅了。在陳爾雅十二歲的時候,他就聽太傅說,一個人一旦沉浸在聲色犬馬之中,就會迷失自己,從而成為一具行屍走肉,而酒色會漸漸消磨一個人的意志。

這就是陳爾雅為什麼從來不在墨染殿裡設定樂師舞姬,宮女也只留下兩個,可以幫他打理宮殿就可以了。他的自律是沒有人會懂的,而他孤傲的樣子有些時候會被其他皇親國戚鄙視,覺得他格格不入。正因為如此,陳爾雅才長時間在宮中生活而沒有迷失自己,儘管宮裡爾虞我詐,血腥陰暗,可他依舊能保持一顆純淨玲瓏的心。

就在白梓謠沉思之際,她的貼身婢女茉兒回來了。茉兒來到白梓謠面前,先行了一禮,白梓謠站起身,迫不及待的問:“怎樣?查明白沒有?”

茉兒點點頭:“查明白了,奴婢按王妃的指示買通了一個公公,那個公公告訴奴婢,那賤婢的名字叫虞燕飛,父親是神醫世家的家主,後來家道沒落,不得已才來到宮中,醫術精湛,深得皇后娘娘喜愛,因此娘娘把她留在身邊,既當專用太醫,又當婢女。”

白梓謠聽罷,若有所思:“她是神醫的女兒?那也算是大家閨秀了,幸好她家沒落了,不然靖王妃這會說不定就是她了。”白梓謠在慶幸之餘還有一絲餘悸,她深知陳爾雅不喜歡她,只要虞燕飛的孃家有一點點勢力,那這個靖王妃也輪不到她白梓謠來當。

茉兒看著白梓謠喜怒無常,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那王妃打算怎麼辦?”白梓謠回過神來,思慮片刻,將一支珊瑚簪遞給茉兒,“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等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吩咐你。”

茉兒接過精緻的簪子,手在不停的顫抖:“多謝王妃,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就算是赴湯蹈火,奴婢都願意。”

看著茉兒激動的樣子,捧著簪子的雙手都在顫抖,白梓謠滿意的點點頭。就算陳爾雅愛著虞燕飛又怎樣?她再怎麼說也不是靖王妃,沒有像她一樣殷實的家境和堅固的背景,陳爾雅的心在她那裡又能怎樣?還不是個婢女而已?

而她就不一樣了,雖然陳爾雅不愛她,成婚兩日也沒有陪過她,更別說同床共枕,這些對白梓謠來說都沒關係,因為她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而不只是只一個男人。

第二天,白梓謠就打扮的清新素雅去見程君怡了。程君怡頭戴九尾鳳釵,端坐在象牙貴妃榻上,榻上鑲嵌著些許珍貴的寶石,紅的似火,藍的如煙,綠的若水,好像天神所賜一般,而程君怡就是上天寵愛的女子,以最高貴的身份展現自己所有的風華。

“參見皇后娘娘,給娘娘請安。”程君怡第一次見白梓謠時,她還是一個嫵媚青澀的少女,長髮及腰,眼眸裡透露出無限的好奇和對未知的渴望,甚至有一點懵懂。

程君怡看到這樣的白梓謠,就想起了幼時的陳爾雅,他當初也是對京城外的世界充滿好奇,總想出宮一探究竟,可是不知在什麼時候,程君怡發現,陳爾雅眸子中這樣的神情已經慢慢消失,最後再也看不見,而如今的陳爾雅,眼裡除了僅有的一絲笑意之外,只有一種屬於男子的成熟和穩重,當初的懵懂與好奇,早已被陰謀粉碎的不復再現。

看著面前的兒媳,如今已將長髮綰成髮髻,程君怡倍感欣慰,有了白家勢力的支援,程君怡想,應該很快就能除掉楊瓊妃母子了吧?在這之前,陳煊給了陳治一部分兵力,這一部分兵力雖然不能讓陳治造反,但與沒有任何兵權的陳爾雅來比,他的實力還是很強大的,這也就是程君怡一直不敢動他們母子倆的原因,儘管現在陳煊已經與陳爾雅和解,不再對他有誤會,但陳爾雅的力量依舊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