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軟禁
章節報錯
過了許久,陳煊才冷淡的詢問:“陳爾雅,你擁兵自重,試圖起兵造反,可知罪?”陳爾雅聽罷,嚇得差點將手臂上的傷捏的流出血來,“這……父皇為何這麼說?兒臣冤枉。”陳煊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你都被阿哥羅生擒了,為何還把持著虎符不放?不肯交與林都尉?”陳爾雅解釋說,“當初兒臣與林都尉不在一塊兒,而且,虎符是調動兵將的重要之物,豈能輕易交給人?”陳煊聽了陳爾雅這一番辯解,深知有理,可他忍不住又想到了陳治和楊瓊妃的話,便忍不住想立刻降罪於眼前這個“逆子”。
“不要試圖狡辯,林都尉是什麼人?他是你的師兄弟,他的父親是你的師父,為何不能把虎符給他,虎符如今還在你身上吧?”陳爾雅不知道他最近在殿裡養傷這段時間,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陳煊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來一口咬定自己擁兵自重,想要造反?只是一個小小的虎符,就能斷定他想造反?他被蠻人抓了,又調動不了士兵,何來造反?陳爾雅快速的將這些事情在腦海裡梳理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陳治等人試圖又在背後陷害他!
陳爾雅準備去拿虎符交還給陳煊,這時,外面的侍衛吵吵嚷嚷,陳煊不耐煩的問旁邊的太監怎麼回事,太監出去檢視了一下,回來說:“回稟陛下,是司馬將軍,衛侍郎,王都尉三人前來看望殿下。”
陳煊皺了皺眉:“讓他們進來,正好問問情況。”太監領命,帶司馬繎新三人進來。三人進來後,與陳煊行了禮,陳煊直接開門見山問他們:“你們三個與靖王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比誰都瞭解他,朕聽聞靖王近來有謀反嫌疑,你們有何看法?”
司馬繎新怒氣衝衝的說:“這決不可能,殿下怎麼會幹出這種事呢?一定是那個……”王真見司馬繎新要說出不該說的話了,趕忙打斷他道,“陛下,靖王殿下為人一向光明磊落,怎麼可能幹出謀反這等事呢?請陛下明察。”王真說完,還向陳煊叩了個頭。
衛無情跪在陳爾雅身邊,陳爾雅的眼神似乎是在詢問他到底該怎麼辦?衛無情壓低聲音對陳爾雅說:“殿下,虎符如今可還在殿下手裡?”陳爾雅點點頭,衛無情又問了近來有什麼人來過?陳爾雅告訴他除了程君怡和虞燕飛,就是陳治,她們兩個沒有見過虎符,而且就算見了,陳爾雅不相信,自己的生母怎麼可能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陷害自己?
“一定是四殿下無疑了。”衛無情冷冷的說,“殿下,你快去拿虎符,主動交出兵權,這樣說不定還可以挽回局勢。”聽了衛無情的話,陳爾雅趕忙起身去床榻上拿虎符。
陳爾雅拿來虎符,慢走了幾步來到陳煊面前,王真還在幫他澄清,陳爾雅打斷王真的話,雙手將虎符捧到陳煊面前:“父皇,兒臣從未有過謀反之念,只是當初未來得及歸還虎符,現在把虎符重新交還給父皇,望父皇明察。”陳煊拿過陳爾雅遞來的虎符,沉默不語。
他是在尋思,尋思陳爾雅的話,若他真想謀反,為何要交出虎符?可是他沒有謀反之心的話,陳治那番話又作何解釋?陳煊決定不再追究,他對陳爾雅冷淡的說:“現在判斷為時過早,待你傷好些了去朝堂之上當著眾文武大臣的面解釋這件事吧,朕相信大臣們都會有自己的判斷,他們會證明你究竟是黑是白。”陳煊說罷,拂袖而去,墨染殿的侍衛也跟著陳煊一鬨而散。
陳爾雅默默注視著那抹明黃色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宮門的盡頭,他在王真的扶持下起來,略顯悲傷的說:“父皇還是不相信我。”司馬繎新出去看了一下,又進來說,“看來陛下是把殿下軟禁了,剛剛來的那群侍衛,留下了幾個。”衛無情的表情愈發凝重,覺得此事已經到了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的地步。
“二哥,剛才你們在嘀咕什麼呢?”王真見陳煊走了,立馬改口又叫衛無情二哥,衛無情便把陳治之前來過的事說了一遍。
“這還用問?一定是楊瓊妃那個卑鄙無恥的兒子誣陷殿下!”司馬繎新氣憤的說,王真立馬過去捂住了他的嘴,“大哥,你小點聲, 小心被人聽到,外面全是陛下的人,我和二哥都知道,這事肯定是文楚王乾的,只是我們目前還沒有證據指控他。”
“對了,殿下,卑職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殿下。”王真向四周看了看說,“小方昨晚被陛下的人抓入了大牢,我懷疑這件事與殿下被誣陷有關。”陳爾雅聽著,衣袖下的手不禁攥成了拳頭,要不是手受了傷,他的指甲現在都要鑲進肉裡了。
“凌方在陳治的麾下,之前他交代過袁方什麼我不知道,但是,這次凌方被抓入大牢,一定和他有關!”陳爾雅只恨自己這幾天一直待在墨染殿哪裡也沒去,在背後被人狠狠這麼不明不白打了一棒子還不自知,若是過幾日在朝堂上解釋不清楚這件事,袁方輕則被貶為庶民,重則砍頭,而他,謀反之罪,只有死路一條。
陳爾雅沒有想到,陳治對待自己會如此狠毒,竟是要把他往死裡逼,時時刻刻想置他於死地,陳爾雅本以為親兄弟之間不至於此,可是他錯了,他還是把皇室裡的鬥爭看的太簡單了。
“殿下,如今你已把兵權交出, 陛下多少會放下些心,現在我們該想想如何在朝堂上面對眾臣,使他們相信殿下和凌方是清白的。”衛無情淡淡的說。
在鳳鳴宮中的程君怡也知道了這件事,她第一反應並不是擔心陳爾雅會被殺頭,因為她相信自己的兒子是清白的,他絕不會幹出謀反篡位這種事。她最擔心的是,陳爾雅那殘廢的手臂,若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怕是會終身殘廢。
“燕飛,這該如何是好?”程君怡急匆匆的來回踱步,頭上的鳳釵步搖不停的搖曳著。虞燕飛思索片刻說,“皇后娘娘莫急,奴婢有凝血丹,可暫時幫殿下壓制住傷情,待到殿下洗清嫌疑,奴婢便帶殿下去清靈谷療傷。”程君怡點點頭,讓虞燕飛去墨染殿送藥,虞燕飛點點頭,一刻也沒有耽擱,徑直向墨染殿行去。
出來的時候,虞燕飛正好碰上了秀秀,秀秀看到虞燕飛一副急急忙忙的樣子,便調笑說:“喲,這又是給心上人送藥去了吧?”虞燕飛聽罷,兩頰瞬間飛上了一抹紅暈,“瞎說什麼呢,被皇后娘娘聽到了,那還了得?”
“哈哈,你看還說不是,你臉都紅了,快去吧,別讓咱俊美風流的靖王殿下等急了。”秀秀拍拍她,示意她快去,虞燕飛還想反駁秀秀幾句,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其實,秀秀那麼說,她表面上雖然是在生氣,其實心裡很高興。
“對了,最近宮裡還發生了什麼?你們都說說看,我從蠻族回來,就一直待在墨染殿裡養傷,宮裡發生過什麼我都不知道。”衛無情臉上依然沒有一絲表情,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王真走上前說:“殿下,林將軍之前不是犧牲了?如今林都尉本來可以承襲將軍的爵位,可是他那幾日忽然向陛下辭官回家了,殿下不覺得這事很奇怪?”
林華犧牲的時候陳爾雅正好剛剛從蠻族回到文蒼,當他知道自己的恩師犧牲在蠻人的刀下時,他的心瞬間崩潰了,他當時都覺得,腦子和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腦海裡一片空白,胸口像堵著一塊石頭,壓得他生疼,加上被蠻人用刑後留下的傷,他的身體支撐不住,昏死過去,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凌方和衛無情在身邊。
陳爾雅醒來後,嘴裡不停的喊著師父,當時袁方勸了很久,陳爾雅才重新振作了起來。“為何?林子為何忽然辭官回家?他當初同我說過,他以後要成為像師父一樣的大將軍,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為何忽然辭官?這裡面一定有問題!”陳爾雅激動的說。
“卑職也覺得有問題,一定是有人從中搞鬼。”王真在旁邊附和,“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人瞬間放棄他曾經夢想的東西呢?除非……這裡發生了令他絕望至極的事情!”陳爾雅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引起了衛無情的注意,他倆的心裡同時有了不好的預感,而且,這個事情很有可能與陳爾雅和林華有關,因為只有這兩個人,對於林子來說是最重要的,而他們倆既是師徒,又都經常在宮裡。
“王真,明日你去林府看看,順便幫我問問林子究竟為何辭官?”陳爾雅心裡很是擔心,他受傷的這段時間,宮裡發生的變故如洪水一般向他襲來,令他有些招架不住,自己被陷害謀反也就算了,師父的犧牲,加上好兄弟的離去,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讓他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他行動不便,他真想現在就跑到林府問清楚,林子的離去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