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在人群中拼命和那群蠻族人廝殺,他現在心裡想的是,這是他有史以來的第一戰,一定要拿個首勝回去給林華看看,讓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有給他丟臉,他甚至想過,這場戰爭文蒼打贏了,陳煊會不會給他加官進爵,他也能像父親一樣,被封為大將軍,這樣,他就可以為林家光宗耀祖了。

這時,阿哥羅的狼牙棒向林子頭頂上揮舞而來,林子被兩個蠻人士兵纏著,騰不開手來抵擋阿哥羅的攻擊,眼看著狼牙棒就要打在林子的腦袋上,這時,一杆雪亮的龍槍和狼牙棒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道銳利的響聲,擋開了阿哥羅的狼牙棒,林子回頭一看,是陳爾雅手執龍槍,英姿颯爽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主帥,你怎麼來了?”林子心裡又驚喜又擔心,驚喜的是他可以和自己的好兄弟並肩作戰,擔心的是,他來了如果沒保護好他,他被敵人傷到了怎麼辦?

“我不來你剛剛豈不是命喪阿哥羅狼牙棒之下?既是兄弟,何不生死與共?”陳爾雅一邊用龍槍掃過沖來的蠻人,一邊對林子說。林子聽罷,心裡不禁十分欣慰,他堅定的說了句“好”,便衝入了敵陣。

雙方打了將近五個時辰,才結束。第一戰當然以陳爾雅他們的勝利而告終,拿了首次勝利,當然挫了蠻人計程車氣,在他們凱旋之時,聽著遠處傳來的陣陣歡笑聲,衛無情卻沉默不語,也只有他看出來,他們與蠻人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陳爾雅剛回去,就看到一群士兵正站在不遠處等著他,大家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微笑。那群守城計程車兵一看到陳爾雅走過來就大喊:“恭喜主帥,恭喜主帥!”

陳爾雅向他們回以一個微笑,示意大家安靜,他說:“其實這次頭功應該算是騎都尉林子的,我只不過是後來衝入敵陣的,要說功勞,他要比本帥的多。”林子忙擺手,“主帥這說的哪裡話,沒有主帥卑職現在不已經成了阿哥羅的刀下之鬼了?”

“是你也好,是我也罷,我都會去皇上面前向你們請功,絕不會把頭功全歸在自己頭上。時候也不早了,炊事班那邊已經做好飯了,我們快去吃吧。”陳爾雅招呼大家,他不禁看向西邊距離他們不遠的那座城池:皇兄,我成功了。

此時,目睹了這一切的陳景淵從南城的城樓上下來,跑到了陳治的營帳中。陳治正坐在案前翻看一本兵書,看到陳景淵急急忙忙跑了進來,不禁皺眉。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陳治慢慢放下手裡的兵書,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陳景淵,略有些不耐煩,“主帥,不好了,那個陳爾雅剛剛與他麾下的騎都尉跟阿哥羅打了一仗,然後,他們獲得了首勝。”

陳治聽罷,冷冷一笑:“首勝怎麼了?這樣說明,阿哥羅攻擊的是他們東城,並不攻擊我們,若阿哥羅不是笨蛋,最好能攻下東城,正好借阿哥羅的手除掉他們,我們也不用費心思了,不是嗎?現在,我們只需天天站在城樓上,看著東城那邊的動靜就好。”陳治輕描淡寫的說。

阿哥羅被林子打回了距離幾十裡遠的駐地,他灰頭土臉的走入蠻王的營帳,蠻王看到一臉落魄的阿哥羅,就知道是沒有攻下城池,暫時退了回來。

蠻王端坐在桌案前,頭上戴著蠻族的王冠,王冠上鑲嵌著蠻族的圖騰,是來兩隻鷹圍繞著一隻虎,蠻王的耳上掛著兩隻金環,黑色頭髮亂七八糟的披散在四周,好像一隻猙獰的獅子,眼裡透露出狠厲的神色,身上穿著獸皮製成的衣袍,上身著熊皮馬甲,脖子上繫著狐毛圍巾,下身穿虎皮短袍,這個馬背上的民族從來不像文蒼人民一樣耕田種地,他們生存的方式除了獵殺野獸,還有搶掠周圍其他的國家,近來蠻族鬧饑荒,他們打不到獵物,只能來襲擊文蒼國。

阿哥羅進來看到蠻王緊繃著一臉橫肉,什麼也不說,他主動跪下:“王上,卑職無能,”蠻王正把玩著一支箭矢,聽完了阿哥羅的話,蠻王氣憤的把箭矢折成了兩截。

“王上息怒,待明日卑職再去討伐,這次只是看到他們派出了一個小將,是卑職輕敵,才沒能攻下他們的城池,還望王上恕罪。”阿哥羅看到蠻王的反應,嚇得連連道歉。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本王早就聽說了你被他們新派來的騎都尉而敗,幸好沒有損失多少兵力,聽聞這個騎都尉年紀輕輕就驍勇善戰,他是什麼來頭?”蠻王示意阿哥羅起來說話,“多謝王上寬恕,他說自己是那個將軍林華的兒子,因為林華那邊快被我們攻陷,故而,他的兒子前來增援他了。”阿哥羅站在蠻王面前,恭敬的說。

“只有他一個人?”蠻王扔掉了被自己折斷的箭矢,問道,“卑職也不清楚,但是,他那麼一個小娃娃,文蒼的皇帝是不可能只讓他一個人來帶領那麼多士兵鎮守一個東城的,據卑職所知,除了他今日出城帶領的那隊士兵,城內還有士兵把守。”阿哥羅雖說對兵法謀略不大精通,但好歹是遊牧民族中的佼佼者,打了這麼多年仗,林子帶人衝了出來,城內怎麼可能不留其他士兵把守?

“打起來的時候,除了林華的兒子,你還看見什麼像領頭人一樣的人嗎?”蠻王眯著眼眸,問阿哥羅。

阿哥羅摸著下巴想了想,他努力回憶在戰場上發生的事,忽然,阿哥羅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人:“對了,不是王上提醒,卑職差點忘了,在和林華兒子交戰的時候,卑職本來能用狼牙棒一下幹掉林華的兒子的,可是,就在此時,又一個小毛孩用龍槍擋下了卑職的攻擊,那林華的兒子才撿回了一條命。”

蠻王聽了阿哥羅的話,不禁對他口中這個救下林子的“小毛孩”起了興趣:“這文蒼是真沒人了?派來的全是小毛孩。”隨即,蠻王又問,“這使龍槍的小子是何許人也?”

“卑職不知,聽林華的兒子喊他主帥,看他的年齡和林華兒子差不多,也許王上說的對,文蒼是真的沒人了,竟然派一個小毛孩來當主帥。”聽了阿哥羅的話,蠻王若有所思。

許久,蠻王緩緩開口道:“竟然派了一堆小毛孩來鎮守城池,來支援林華,明日傾巢出動,四面夾擊,勢必攻下他們的城池,本王要親自上陣。”蠻王斬釘截鐵。

“王上,您再考慮一下,畢竟您是蠻族的王,戰場上很危險,您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蠻王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本王十六歲就跟著先王征戰沙場,到處打獵,我們馬背上的民族都是戰無不勝的,豈能輸給文弱的文蒼人?七日之內,必取他們的城池。”阿哥羅知道勸也沒什麼用了,只能行了個禮,下去吩咐手下們早做準備。

“這個蠻王,簡直喪心病狂,打不過就要傾巢出動攻城,那我們豈不是四面受敵?”陳爾雅得知了訊息後,有些氣憤,“其實這個結果卑職早就想到了,他們確實會有這麼一天的,但是,我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林子淡淡的說。

“到時候一定會殃及城內的百姓,只怕,又是一場惡戰。”陳爾雅嘆口氣,準備迎接幾天後蠻人的傾巢攻擊。

三日後,他們果然來攻城了,放眼俯瞰城下,蠻人浩浩蕩蕩,揮舞著印有蠻族圖騰的旌旗,旌旗在風中搖曳,他們的鐵蹄踏過的地方留下一縷塵土,掀起了戰爭的硝煙。

蠻王把大部分兵力交給了阿哥羅,讓阿哥羅猛攻城東,因為蠻王實在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把他最得力的副將打的落花流水,待他們誠服於自己腳下後,蠻王定會讓他們好看。其他一部分一半去攻擊陳簡鎮守的城西,一半去了司馬繎新鎮守的城北,由於發現,城南地勢不怎樣,蠻王對這裡不感興趣,攻不攻得下他都無所謂,所以城南派的兵力明顯比其他方向的少。

待大家都出戰的時候,王真和衛無情依舊站在城樓上觀望。看到蠻族大軍浩浩蕩蕩逼近他們的城池,王真有些坐不住了:“二哥,我們就這麼看著?”衛無情搖搖頭,“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後方,如果哪邊撐不住了,我會給你虎符,你帶兵去支援他們。”

“二哥,可是老這麼坐著也不是辦法吧?眼看著蠻人都打過來了,而且那麼多人。”見王真很著急,衛無情冷笑一聲,“人多不代表他們會贏,歷史上的官渡之戰,曹操最後難道沒有以少勝多,打敗袁紹?蠻人有勇無謀,後期定會吃虧,我相信殿下他們一定可以度過難關。”

“還有,在外面不要叫我二哥,遵守紀律。”衛無情冷淡的提醒王真,“現在又沒人,就我們兩人嗎,那不叫二哥叫什麼?”王真心裡吐槽著衛無情,你個冰塊,說話沒感情也就算了,還紀律,要不是我們拜過把子,我才不叫你二哥呢。

“衛侍郎。”衛無情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依舊沒有一絲感情,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好,知道了,衛侍郎。”王真非常不情願的喊了一聲。

蠻王帶著一部分人來到了城北之下,陳悅穿著一身紅色戎裝,英姿颯爽,眼裡的英氣絲毫不遜色其他的將士,她看到領頭的蠻王,忙去讓人報告司馬繎新。司馬繎新聽說後,本來還想再等等看,可是那個前來報告的小兵說,敵人已經兵臨城下,必須馬上出擊。

司馬繎新急匆匆跑出來看到城樓下,蠻王正騎在一匹黑色烈馬上,用一種十分輕蔑的眼神看著他們,司馬繎新忙命令眾兵出城,擺好陣勢,以抵禦蠻人的入侵。

見司馬繎新提了槍準備出城,陳悅跟在他的身後:“將軍,妾身陪你同去。”司馬繎新本來在這種緊張時刻是想讓陳悅好好待在城裡的,但陳悅死活不肯,非要跟著司馬繎新一起出城抗敵,眼看敵人快要攻入城池,司馬繎新拗不過陳悅,只好答應帶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