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秦王不幸遇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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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尚未反應過來的陳簡包圍在中間,其中那個領頭的大漢嗓子粗裡粗氣的說:“這位公子,我們兄弟幾個路過草原,看到公子在此處戲水,正好兄弟幾個最近缺錢,看公子腰纏萬貫,不如借我們兄弟幾個錢花花?”陳簡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知道他遇上強盜了,仔細看看,他們一共有四五個人,陳簡只有孤零零一個人,而且這次出來他除了帶了些錢財和乾糧,連武器都沒有帶,這可如何是好?
陳簡點點頭,裝作沒事人一樣:“好,這就給你們。”四五個大漢立馬湊上前去,兩眼放光,盯著陳簡從背上拿下的包袱。
陳簡取出幾個銀子,遞給他們:“給,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吧?” 為首的大漢一把搶過陳簡手裡的銀子,端詳片刻,“就這麼點錢還想當買路財?把你包袱裡所有的錢和這匹馬再加上你身上的玉佩,都給我們,我們就放你離開。”貪心的強盜絲毫不為所動,他想得到陳簡所有的東西。
“錢可以給你們,但是其他東西不行。”陳簡拿出了包袱裡所有的銀子,遞給強盜們,可強盜頭子還是不肯讓路,似乎不把陳簡的馬匹和玉佩奪過來,他們誓不罷休。
“既然是公子自不量力,那我們也不用跟他好好講話了,弟兄們,動手!”陳簡看到四五個大喊黑壓壓的提著鋼刀向他逼近,刀面上映出點點寒光。天邊,殘陽如血,大雁紛飛,好像在預言著一場血戰即將爆發。
陳簡看到如此情況,心想這架不打是不行了,他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喃喃低語:“拼了!”其中一個強盜衝上來,直接一刀向陳簡的脖子上砍去,陳簡側身躲開,用匕首刺向了那個強盜,強盜差點被刺中,迅速後退了幾步。
“喲呵,這小公子還有兩下子,老子還以為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呢。”強盜頭子挑釁的說,隨後,他一揮手,其餘人二話不說,直接衝陳簡砍去,強盜頭子也緊跟在後,五個大漢圍著一個文弱的男子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幸虧陳簡平時刻苦習武,才不至於被這群強盜打趴下,只見陳簡左躲右閃,像一隻鴻雁一樣,巧妙的與強盜們周旋。夜幕慢慢降臨了,草原上開始颳起了冷風,陳簡與五個大漢周旋了半天,他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漸漸流失,有點快支撐不住了。
這時,強盜頭子一刀狠狠劈了過去,陳簡來不及躲閃,只是稍微側了一下身子,只聽得墨色蒼穹下“刺啦”一聲,陳簡華麗的綢緞衣袍被刀子刮破了一道口子,系在腰間的玉佩掉落在草叢中。那群強盜顧不上去撿玉佩,趁熱打鐵繼續攻擊陳簡,陳簡終究寡不敵眾,再加上體力不支,不一會就捱了好幾拳的他重重摔在地上。
剛剛那個差點被陳簡刺中的強盜一腳踩在陳簡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滿眼怒氣的陳簡:“小子,一個人打五個人,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江湖俠客呢?老子送你去見老天爺吧。”話音落罷,舉起手裡的刀子,準備砍向陳簡,陳簡自知躲不過,只能閉上眼睛等死。
“好了,二弟,東西咱們都已經得手了,誰也不想背上人命,咱們出來本就是打家劫舍的,又不是殺人的,還是算了吧。”強盜頭子按住那個強盜的手,示意他快些離開,那個強盜放下刀子,狠狠踢了陳簡一腳,才罵罵咧咧跟著自己的大哥離開,臨走前撿起了陳簡掉落的玉佩。
天越來越黑,風也越刮越冷,天上的星辰像一雙雙眼睛一樣注視著地面上的芸芸眾生。陳簡想掙扎著爬起來,找一個地方躲避草原上的烈風,可他一手撐地,剛想起來,腹部一側便傳來鑽心的疼,陳簡疼的立刻趴在地上,頭上沁出絲絲冷汗。看來是肋骨被那個強盜踢斷了,現在可怎麼辦?此處荒郊野嶺,也沒個人,冷風不斷吹進被刀子割破的衣袍,陳簡覺得更加寒冷難耐。
“難道,我陳簡今日就要命喪於此嗎?”陳簡忍著身上的疼痛說出了這句話,隨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河畔上的蘆葦還在風中輕輕搖曳,河面上起了幾絲漣漪,在月光的照耀下好像仙子的綢緞。四周寂靜無聲,風雲繾綣,沒有人注意到睡在湖畔的男子,更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燈火通明的鳳鳴宮中,程君怡眼神呆滯的端坐在梳妝檯前,鏡子裡的女子妝容依舊淡雅大方,頭上的鳳釵步搖已卸下,如此反而更增添了一種簡約美。
偌大的宮殿中,只有程君怡一人,她心心念唸的陳煊,已經被今日欺負她兒子的那個女人奪走,他的寵愛,再也不會屬於她了,程君怡想到這裡,淚不禁打溼了臉上的胭脂。
“娘娘,時候不早了,可要就寢?”聽到秀秀甜潤的聲音,程君怡慌忙拿起手帕擦乾了眼淚,起身走到秀秀面前,“本宮日夜獨守空閨,睡意又從何處而來?”看著程君怡滿面愁容,秀秀不禁嘆了口氣。
“你知道那汪怡妃今日做了什麼事嗎?她竟然直接去墨染殿,明目張膽欺負雅兒,若不是瑜兒告訴本宮,本宮及時趕去墨染殿,雅兒恐怕現在被她折磨的非死即傷了。”程君怡又是心疼,又是憤怒的說,好像陳爾雅被汪素心欺負的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
“這賤人也太囂張了吧,靖王殿下都敢隨便欺凌?”秀秀柳眉輕蹙,義憤填膺,“娘娘,你怎麼不去告訴陛下?”程君怡無奈的搖搖頭,“你覺得陛下會聽相信我的話嗎?本宮如果去告訴陛下,反而會被那女人反咬一口。”
“那就這樣讓她為所欲為?”秀秀氣不過,“生在皇宮,一朝失寵,雞犬不如,現在煊哥哥他不愛我了,我們只能忍……”忽然,程君怡的眼中迸發出一抹利芒,“不,本宮不能就這麼忍著她,我要找機會反擊她。”秀秀聽罷,也頓時覺得熱血澎湃,是啊,有些人越是忍讓反而越會騰鼻子上臉,與其如此,倒不如主動出擊。
一夜未眠,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程君怡便起床梳洗了。昨夜躺在床榻上輾轉難眠,眼前都是陳爾雅被汪素心欺負的畫面,想起陳爾雅斑斑血跡的手掌,為難又無奈的臉龐,任人欺凌的模樣,程君怡便痛徹心扉。他們母子倆本是這個宮中除卻陳煊以外最尊貴的人,可如今到了被一個嬪妃欺凌的地步。
程君怡走出寢宮,秀秀正在宮苑中打掃臺階,青石板臺階上的落花被秀秀用掃把掃到角落,程君怡看到那些落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此時的境地。她不也像這落花一樣嗎?被陳煊丟棄在角落,無人理會,無人問津,一國之母又如何,身份尊貴又如何?還不是被汪素心踩在腳下?程君怡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
秀秀聽到了背後的嘆息聲,回頭看見自己的主子正站在臺階之上,神色憔悴的注視著落寞的宮苑,她將掃把交給旁邊一個小宮女,提起裙襬來到程君怡面前,行了個禮:“奴婢給娘娘請安。”
“娘娘為何如此早就起來了?”秀秀偷偷用餘光打量了一眼程君怡的面色,“娘娘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要不要傳太醫啊?”秀秀擔憂的問。程君怡搖搖頭,三千青絲及腰,未曾綰起,夏日的晨風拂過,青絲像柳條一般輕輕搖曳;女子身姿玲瓏有致,腰如約素,肩若削成,眉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愁,無論是誰,都難以為她撫平。
“秀秀,待會過了早膳時間,你隨本宮去御宗閣一趟。”秀秀聽罷,應了一聲。御宗閣是文蒼國存放族譜和檔案的地方,那裡收集著一本本厚厚的族譜,有歷代帝王的,王爺的,嬪妃的和公主的,這些人的名字都被一個不漏的記錄在內,以及他們的生平事蹟,家族來歷,族譜裡都有記載。被記載上的名字,此人無論是生是死,都已屬皇室之人,若是犯了重罪的人,皇帝就會命記載族譜的人將此人名字從族譜中剔除,此人也便不再是皇室之人。
汪素心當年雖是偷偷被陳煊接進了宮,但在當年被冊封為怡妃的時候,她便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皇室之人了,在名義上也成了陳煊光明正大納入的妃子,早已不再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神秘女子了。
程君怡就是想要查清楚,這個怡妃究竟是什麼來頭,竟有如此大的權力,敢對當朝皇上的嫡長子下手,如果她的孃家沒有什麼雄厚的背景,她也絕不會如此猖狂。
用過早膳,程君怡帶著秀秀來到御宗閣,閣中寂靜無聲,只有幾個太監在整理著族譜,順便把上面的塵埃抹去,本已歷經千年的族譜,在他們的精心愛護下,依舊那麼嶄新,只是紙頁略微泛黃。
見到程君怡進來,管理的太監馬上上前與程君怡行禮,程君怡略略擺手,示意太監不必多禮。“不知皇后娘娘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太監見程君怡進入閣中,亦步亦趨的跟上,後面的秀秀也隨同主子一同前入,程君怡怕中途遇到阻攔,特意命秀秀帶了鳳印。
秀秀手捧裝著鳳印的匣子,緩緩走入御宗閣,匣子裡裝的是可以統領後宮的寶物,就像每個帝王都有一塊玉璽一樣,看到此物者,若阻攔,便是忤逆皇室,藐視皇權。
“今日本宮來,是想查查族譜的。”見太監沒有說話,程君怡繼續說,“皇上兩年前新選了一批秀女進宮,入選者都被封了妃,進入後宮,從此享受榮華富貴,本宮為後宮之首,是想幫皇上檢視一下這些女子的來歷,勞煩公公把族譜拿來給本宮看一下。”程君怡淡淡的說,聲音雖然不大,但冷峻中透露著些許威嚴。
這時,負責記載族譜的院侍從內閣走了出來,院侍向程君怡行禮後說:“皇后娘娘,族譜乃皇室機密,您這麼貿然前來檢視,微臣……”程君怡命秀秀拿出鳳印,“鳳印在此,你敢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