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人握著紫蛇,臨空斬下,那身材魁梧的老將古沙面目陰沉,從背後抽出那柄已然封存了數十年的長槍,頃刻間,便與那紫蛇撞在一起。

古沙輕輕喝聲,雙臂揮動,力量極大,他伸出手指,不住在長槍上彈去,神嬰威力,展露無遺,彈指三千。

老人輕蔑的撇了撇嘴,並不留手,再度伸手,曾幾何時,十餘年前,他曾與那位張府天師論過神嬰之道,那時他彈指四千四百四十四,雖是損了神嬰,但是卻能敗的了那位張府天師,卻又哪裡是等閒。

四千四百四十四。

彈指頃刻間,恢宏磅礴的清氣激盪而出,飛快湧向那杆長槍之上,只是頃刻間,長槍斷裂成一段一段的,而那在後方的古沙手腕,竟是傳出咔嚓一聲,只見那手腕之上,滿是鮮血,極為慘烈。

吳何道丟出紫蛇劍,只見這柄隨他近百年的名劍竟是在這一刻化作碎片,這些碎片凝聚成劍靈,便是一條蜿蜒盤旋的靈動紫蛇長蛇,直直衝向古沙。

在這一刻,那柄長槍碎片也隨之斷裂在當場,化作粉末消散,遍地黃沙滾滾,無數秦兵死在劍下,而那位皇帝,此刻也自車架之中走出,靜靜看向吳何道。

吳何道也看了一眼他,怒意無以復加,而這位大仇得報的小皇帝卻是滿臉平靜,輕輕笑著道:“吳老先生,以仇報仇,以怨抱怨,朕可沒有做錯。”

他閒庭信步的走前幾步,古沙緊緊護在一側,生怕吳何道亂來,便聽得這小皇帝滿是回憶的說道:“昔年,那魔頭秦子羲殺了我爹,逼他自刎在大殿之上,那今日我便先殺了他一個師叔解解恨,想來他二人在九泉之下相聚,因是一番不錯景象。”

“當年秦墨受重傷,也是你們下的黑手?”吳何道猛然踏前一步,渾身氣機彷彿在這一刻攀升而上,周邊之人看向他,那古沙則是一臉警惕的前進一步,用那隻安好的左手握住一柄鋼刀,攔住了吳何道的目光。

“吳老先生,您猜對了。”小皇帝哈哈大笑,似是非常暢快,但那眼前的老人終究雙目充血,再也忍耐不住,輕吼一聲,便要撲了上去。

“大膽,速速護駕!”古沙怒喝一聲,彈出書抓住一柄長槍,身後侍衛一擁而上,通通攔載吳何道眼前,這千百名軍卒各持刀劍,四面張望,只是攔截這。

古沙和吳何道交戰,那些侍衛是則是不敢上錢,只不過狐假虎威的壯壯聲勢罷了,卻沒有什麼真實的用處,只是簡簡單單如此。

整個琅琊山的廢墟之上,那劍光凌厲無比,每一劍走的都是拼命的可怖路子,老人的雙目充血,不斷揮劍,恐怖之際。

“殺!”

“殺!”

“殺!”

一聲聲怒喝,一道道凌冽劍光,一次次臨空落下,天上天下,彷彿此刻只有這一劍,琅琊山上的花草樹木四處飄散,周圍的沙塵滿天飛舞,從而在那肩上,染上了絲絲縷縷的血跡。

驚雷!

這一件件落下,那在劍氣中央的古沙也並不好受,只是艱難的抵擋著,卻不叫其靠近小皇帝分毫,對於這位沒有幾分道行的小皇帝而言,眼前這個道行已然通天的老道士足以輕易將他滅殺在此,現在唯獨差的,便是一絲絲功力罷了。

斬了許久,那吳何道已然是渾身大汗,卻久攻不下,眼前那皇帝鸞架便要撤去,心中急迫,探出手,用力抓向小皇帝。

古沙也同時探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肉體之中,痛苦席捲全身這吳何道不斷後退,但殺意卻再此湧動,他再一次撲了上去,右臂幾乎都被古沙卸去,卻見這隻臂膀竟是在此時此刻在天際間炸開,化作一團血霧。

血霧中,凝結著他可以與張府天師比較的金身與神嬰,凝結著四九天劫,凝結著五行三態,在這一刻,吳何道半數的道行同時傾瀉而出,幾近身死,他艱難的靠在一側,身上滿是血,血淋淋的,但這一道血劍,竟是洞穿的古沙的心口,這位饅頭白髮的老將在此倒了下來,胸口是拳頭大的血痕,洞穿了他的他的身軀,古沙身上滿是血,渾身都是漆黑一片,他一拳打入敵人胸口,只見鮮血橫流不斷,他探出手捏住兩柄鮮血,而在此時,這位大秦世世代代守了三十年邊疆的老將終於倒下彷彿失去了生機。

“古將軍!”小皇帝大叫一聲,撲了上去,他抱著那老將的身軀,不由得有些哽咽,另一邊,那白髮的獨臂老人彷彿喪失了一身所有生機,靠在一側,體內沒有半點靈脈氣機,彷彿已然死了,可嘴角的絲絲縷縷氣息,卻始終讓其吊著一口命數,不曾亡。

小皇帝憤怒的抬起頭,指了指身旁親衛,聲音變得沙啞,輕輕說道:“給我殺!”

殺氣滿天后,周圍捲起陣陣濃煙,那一群士兵緊緊地靠向,躺在中間,得吳何道,所有人還款必經,哪怕這個老人依然垂暮,卻依舊不敢造次半分,他們一點點逼近一點點,看這個苟延殘喘的老者。

當這些長刀即將砍上這個老人時,當這個老人即將喪命時,面只見遠處,一道身影疾馳而來,黃瑞到白色的閃電,宛如跟雷疾風,大地顫動。

人未至,劍先到,只見一柄粗略不堪甚至上面許多裂痕磨損的殘破桃木劍急急飛來,這木劍在老道士的身旁環繞一週,殺氣瀰漫,只見那許多侍衛便在這一瞬間,化作粉末以及一團團血霧。

黑色影子愈發近了,那小皇帝卻彷彿看不見一般,眼睛裡只有吳何道,眼中滿是恨意,抽出腰間佩劍,便要砍去。

劍已至,人哪裡還會遠,遠處那黑色身影,已然依稀可以辨認,看不清容貌,似是個上下三十餘歲的年輕人,而在那血色眸子盯緊小皇帝時,一股恐怖的殺意,陡然浮現。

木劍倒轉,穿胸而過,小皇帝手中的長劍輕輕跌落在地,那年輕人卻不曾理會自己的劍,也不曾理會這個已然喪失了生命的小皇帝,他緩步走向那白袍斷臂的老人,忽的渾身一顫,嘴角肌肉不斷扭動,他的腿彷彿軟了般,緩緩跪在地上,他扶著老人,嘴唇輕顫,許久後,方才哽咽著輕語道:“師叔……我回來了。”

老人艱難的抬了抬眼,忽然笑了起來,咳嗽兩聲,渾然不顧手臂上還在不斷汩汩流出鮮血,只是笑著艱難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年輕人的眼角溼潤,他將老人的身體放平,不理會周圍還有數萬的大秦甲士,輕輕包紮好老人的傷口,他緩緩站起身時,面朝山下數萬甲士,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森然喝道:“琅琊山秦墨,在此領死!”

這一聲大喝,震動了整座琅琊山,老人躺在他的身後,悲苦的臉龐之上,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隨後,便沉沉的昏去。

年輕人俯視下方,那是密密麻麻的大秦鐵騎,這樣的陣仗,便是老劍神那般修為走一遭都得脫層皮,而旁人過一遍,恐怕就得葬生於此,可這年輕人此時卻沒有一點退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