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沒有因為他是總統就分外的矯情。

劉媽微笑著小聲對魏玉珍說道:“你爹爹就那個脾氣,雖然沒有親自下來,但是卻早就催著我下來看你們到哪了呢。”

“呵呵,辛苦你了,劉媽媽,我爹爹就是面冷心熱。”魏玉珍也笑道。

“好了,趕緊上去坐吧,我去準備午飯,今天吃了午飯再回去,我做了你們最習歡吃的酸菜魚、回鍋肉,還有魚香肉絲……”劉媽的湖南菜做的非常好。

董書恆一開始到高郵的時候就經常吃這個劉媽燒的菜。

董書恆笑道:“好久都沒有嘗過劉媽的手藝了,還真是懷念啊。”

說完,劉媽帶著二人向樓上走去。

魏源不喜歡噓寒問暖的客套。

他招呼夫妻倆坐下,魏玉珍說了一會兒就藉口去幫劉媽燒飯離開了。

每次回家都是這樣。魏源並不喜歡閒聊。

每次跟董書恆聊著聊著就聊到政務上去。

看到閨女離開之後,魏源捋著鬍鬚問道:“聽說最近你跟季高都到南邊去啦,工廠的問題很嚴重嗎?”

董書恆也嚴肅起來:“這件事情並非是什麼突發的情況,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積累當中。我記得之前跟您說過,滿清的時候,內部的主要矛盾是在土地上。現在咱們努力擴張,土地的問題是解決了。沒有了土地這個剝削的方式之後,必然有別的方式。”

“人生來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後來總有一部分過得好一些,一部分過得差一些。這種差距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在於,人會為了過上好的生活而努力。壞處是社會上會產生矛盾。這種差距本質上還是一部分人剝削另外一部分人獲得的。”

董書恆對於這種差異的產生,並不反感,也不追捧,反而倒是採取了一種中性的看法。類似與存在既是合理的觀點。

他繼續道:“我去南邊確實是去看繳獲的嚶國人戰艦。您說的這件事情,我交給季高去處理了。”

魏源抿了一口茶,看著董書恆略帶擔憂地說道:“季高這個人我瞭解,處事果決、穩重,但是過於剛烈了。你就不擔心鬧出什麼亂子嗎?”

魏源的擔心不無道理。

以魏源的性格,這次肯定是要打壓那些商人的。

這個階層繼承了很多當初士紳地主的力量。要是聯合起來跟官府斗的話。

也足夠董書恆喝一壺的。

董書恆微微搖頭,無所謂地道:“怕倒是不怕,這些人鬧不出什麼大亂子出來,不過小麻煩倒是還有一些。所以我才交給季高處理啊。他是肉盾,到時候先讓他承受一波傷害啊。”

董書恆的用詞怪異,但是魏源早就已經習慣。他也被董書恆無賴的做法給逗樂了。

笑著說道:“你這次又要坑季高了,你這是讓他做完這一任總理就下課嗎?他五年的任期可是快要到了。這麼一鬧,到時候還能連任嗎?”

“這個我跟季高談過,下一任連不了的話,以他的年紀後面還有機會。但是這個問題總要起個頭,這就是一顆毒瘤,繼續養下去,隨時可能會爆掉。這次先開個頭,雖然不可能徹底解決,但是這次動一點,下次動一點,總能夠解決問題,至少也能夠控制住這個問題。”董書恆有些無奈地說道。

董書恆好不容易打造了大華夏圈,他真的不想內部再發聲戰火。

能去用這樣循序漸進的辦法,就儘量不要過於激烈。

“我也不知道這樣做能夠起到多少作用,但是你的想法是對的,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至少要讓小老百姓知道,官府是在幫他們的。我想任何朝代到最後都面臨這樣的問題。所以一個王朝不過二三百年而已。”魏源道。

在這方面,他的見識還不一定如董書恆。這個矛盾的化解,在歷史上似乎根本找不到好的借鑑。

因為歷史上的解決辦法最後都歸結為暴力。

而董書恆希望以後解決內部問題的時候能夠杜絕出現暴力。

這不僅僅要探索一些軟的解決辦法。一方面要定位好官府的職能,不能緊緊站在一邊,官府最好扮演一箇中間階層的角色,來做一個平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