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光藻一進駐官窯就將拖欠了大家半年多的工錢結了。

就這一件事情就讓大家心悅誠服。

好聽的話,這些手藝人聽不懂。大家只是靠著手藝賺錢吃飯的,因為工匠沒有田地,只能夠靠著薪響養家餬口。

當大家拿到了白花花的銀元時,心中才安定了下來。

唐燾也打消了出走的念頭。唐燾覺得以自己的手藝在哪裡都能夠混上飯吃。

蔣光藻接收官窯之後,將其改製為公司,原本的工坊管理模式也隨之改變。

按照原來的工序,所有人被分為一個個車間或者工組。練泥、拉胚、印胚、利胚、曬胚、刻花、施釉、燒窯,每道工序都有一個組長或者是車間主任來負責。

唐燾本來刻花、施釉都要自己做,現在他被安排負責施釉車間,顧名思義,這個車間只負責這一個環節。

施釉的活對匠人的畫工和書法造詣的要求很高,個人的水平直接影響到了瓷器的品質。

唐燾在這一塊家學淵源,功底深厚。蔣光藻也知道他在官窯中擅長這一塊。

所以,唐燾才被任命為車間主任。

他的薪水也跟著水漲船高,現在他再也不想走了,因為他的薪水足夠全家吃飽喝足。

不過對於這種分工明細的管理模式大家還是心存疑慮的。

直到公司給普通的匠人們制定了計件工資制度,瓷器的產量越來越高,唐燾才發現這種生產模式的妙處。

又過了一段時間,公司按照淮海公司的模式,給匠師還有普通工匠進行定級。

唐燾被定為了大匠師,據說品級相當於知縣老爺。唐燾的待遇再次提高。

活了四十幾個春秋,唐燾從來沒有感到做一個匠師還有那樣的榮耀。

而且淮海軍廢除了以前的匠籍,唐燾的子孫可以跟普通人一樣讀書、買地。

這些變化都讓公司的工人、匠師感到欣喜。

就在最近,軍政度在景德鎮成立了一個瓷器學校。

唐燾被聘為教習,專門教授刻花、施釉。唐燾再次完成了人生的逆襲。成了教書育人的先生。當然公司的車間主任,他依然兼任。

只不過他不再做那些流水線上的產品。

公司為他成了一個工作室,配備了專門的助手。

他工作室出產的產品可以印上他個人的標籤,他的每一件瓷器作品都當作藝術品去營銷。

當然他要投入大量的心血去精細製作。

景德鎮陶瓷公司也要打造自己的奢侈品品牌。

董書恆深諳其中的奧義,早已傳授給了手下。

瓷器本身可以作為藝術品收藏,當然製作人要是名家。

要想捧紅一個名家,首先他要有真本事,這一點唐燾是符合條件的。

其次他要有可以拿來炒作的家世背景,唐燾是名家唐英的孫子,這就是一個炒作的點。

再次,就是造勢了,無論是找託還什麼,作為有背景的公司來說,都不是難事。

這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情。

唐燾本來是一個即將因為窮困潦倒而轉行的匠師。

現在一年時間不到就名利雙收,有機會成為一名大師。

唐燾的心中很清楚,自己該感謝誰?

這次他作為公司的代表和經理一起來參加年終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