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便夜色闌珊,天明將近,縹緲峰上的依然熱鬧非凡。

有的人倚著欄杆,持酒閒飲,交流感悟,等待初升的招搖;有的人則是就地而坐,擺攤交易所需的物品。

那些有身份、有威望的人或是回到了雲嵐別院,或是回到了飛仙鎮,似乎也沒有閒著,窗前的光亮一夜未熄。

幽若無心睡眠,倚在窗前,看著寂寥的月色,杯中的花釀涼了,她的思緒有些煩亂。

她習慣了這份孤獨,偷偷地惦念著另外一個人。

“靈園兇險四伏,不知先生此刻否安好。”

“論劍臺上,先生風光無兩,已經引得不少人的不滿。與嘯月門狼狽為奸的那些賊廝,已經知道針對他們的行動出自先生之手,天一教和貪圖的雷靈珠的宵小,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先生。”

“雲州道們的那些人懷恨在心,此刻恐怕正在雲嵐別院裡醞釀不可告人的陰謀。但願先生在靈園中能有所機緣,否則即便有慧覺大師調停,一場硬仗估計是在所難免。”

“先生,你行事素來謹慎低調,這一次怎會如此高調呢。”

幽若苦笑不已,想起葉無量與柳玉兒公然大秀恩愛,微微嘆了一口氣,“先生似乎很是喜歡柳玉兒和蘇媚兒那種妖美的女子。”

“誰,出來!”

幽若召出飛雪劍,冷冷地盯著屋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妖嬈的倩影款款走了進來,信手佈下一道禁止,隨即迎著光亮,漸漸露出了陣容,不是花間派宗主柳玉兒,還能是誰。

幽若如臨大敵,沉聲問道:“柳宗主不再雲嵐別院休息,深夜造訪,有何企圖?”

“妹妹戒心也太重了,都是一家人,何必有這麼大的敵意。”

柳玉兒來到桌前坐下,瞧了一眼熄火的小爐上的酒壺,魅然一笑,“再醇香的花釀,也解不了妹妹心中的亂麻吧。”

“柳宗主倒是說笑了,您是堂堂花間派的宗主,晚輩高攀不起。”

“妹妹,你也是女人,這般說可有些傷情分了,姐姐真的有那麼老嗎?”

“柳宗主知道,晚輩絕無此意。”

柳玉兒瞥了一眼幽若手上的飛雪劍,笑著說:“妹妹不必劍拔弩張,姐姐此番前來並無惡意。”

“直說吧,柳宗主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柳玉兒從玉盒中取出一支女士香菸點上,紅唇中吐出一口淡淡的青煙,“小小一支香菸,每月能創造十餘萬靈石的利潤,姐姐還真沒看出來,我家那小相公竟有奇技淫巧的本事。”

幽若聞言臉色一變,柳玉兒一語道破香菸的來歷,而且對這檔營生如數家珍,看來早就盯上了先生。

“柳宗主想要說什麼?”

“妹妹無需緊張,姐姐豈會害自家的相公,你說呢?”

“先生天縱奇才,想要嫁給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一日未過門,就不算是先生的妻子。柳宗主最好還是不要把相公二字掛在嘴上,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失了面子總歸是不好的。”

“呦,怎麼好大的一股醋味兒。姐姐不是個心眼小的人,你家先生也未必是個專一的人。咱們都是女人,又何苦自家人難為自家人呢。”

“先生專一也好,多情也罷,他愛娶幾個就娶幾個。柳宗主,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還請您離開,我要睡了。”

“他能將傲雪真訣和寒冰劍訣出手於你,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姐姐還真是羨慕得緊……罷了,為了一個臭男人爭風吃醋,實在有些無趣。”

柳玉兒笑了笑,也不與幽若計較。

幽若暗自鬆了一口氣,收起飛雪劍,問道:“柳宗主,不必顧左右而言他,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

柳玉兒眼含深意地看著幽若,過了片刻,開口道:“姐姐知道,當日眾目睽睽之下,你家先生下聘,並非出自真心。”

“他自知雀刃是個燙手的山芋,將其交給我,一來是免去不必要的麻煩;二來是離間花間派與嘯月門為首的北部諸道門的關係,這三嘛,是想籠絡花間派為他效力。妹妹,姐姐說得沒錯吧?”

幽若大吃一驚,先前只當先生是看上了柳玉兒的美色,現在細細想來,果真如柳玉兒所言一石三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