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曉之前(第2/2頁)

刀鋒高高舉起，落下的前一刻，一聲驚呼從外面傳來。

“不好了！外面有人鬧事！”

劊子手停下動作，不滿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你們攔住不就好了？”

“是.....是一群乞丐！”

一支羽箭以破竹之勢飛了過來，從後腦刺入，又從報信者的口腔穿出，報信者睜著眼睛，卻再也無法看見這個世界了。

又是幾支羽箭，射箭者百發百中，幾聲哀嚎以後，獄卒與太監紛紛倒地。

“齊將軍，不知你還能騎馬嗎？”白夜的聲音傳來，齊均知道自己得救了。

“蕭瑛那個賊子前些日子把皇上軟禁在了重華宮，根據我們的情報，他今夜就要逼皇上退位自己稱帝了。”白夜攙扶著齊均，一點點向外走去。“我就知道，關鍵時候十六衛衙門這種地方肯定第一個被蕭瑛控制，還是五福教的兄弟們頂事一些。”

五福教，為了共同的信念，一眾暗衛精英以世人所鄙夷的方式存在著，又在已成定局的棋盤上殺出一條出路。或許世事複雜難測，能破局的只有不遵常理之人。

“遼北鐵騎.......”齊均嚥了一口嘴裡的血水，艱難地開口。

“別擔心，我們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齊均已經大概猜出了蕭瑜此時危險的處境，倘若蕭瑛心意稍微改動，那麼等待他們的只會是小皇帝冰冷的屍體。

他不顧身體的疼痛，咬著牙上了馬。

齊均不知道此刻支撐他的，究竟是自己對蕭瑜不能坦言的思慕，還是作為將軍忠君報國的信仰。

白夜說的不錯，他們趕得上。

遼北鐵騎固然英勇，但調動這樣強大的一隻軍隊，需要強悍的領導力。僅憑王憶軒的能力，實在有些困難。

原本可以日行千里的遼北鐵騎，在他的帶領下半天只走出五十里不到。

鳴鏑聲如同雄鷹俯身撲殺獵物，一聲響徹長空，驚起黃昏時歸巢的群鳥。

沒有等待王憶軒的命令，遼北鐵騎默契地停下來，鳴鏑聲再次響起，這次響了三聲，披著輕甲的戰馬紛紛調轉頭顱，朝著相反的方向賓士而去。

齊均的衣服已經破損，背後也已經溼透，他不知道究竟是汗水還是血水。

那張曾經讓上京的姑娘臉紅心跳的臉，此時沒有刻意化妝，卻變得無比猙獰。

“眾將士聽令——！隨我殺回上京救出皇上誅滅亂臣——！”這一刻他的怒吼比鳴鏑更為響亮。遼北鐵騎隨著這一聲命令疾呼起來，雖然只有三千人，但排山倒海之勢如萬夫咆哮，讓曾經也上過戰場的王憶軒感覺到了徹骨的恐懼。

蕭瑜，等著我！

戰馬再起揚起前蹄之時，齊均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