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朱由檢滿眼通紅的找到了孫元化。

“孫大人,本王只問你一句,就這一萬人,本王再給你五百投彈手,一萬蒺藜陶彈,你能守住一面嗎!”

孫應元一時有些激動,急忙說

“王爺!只守一面,其餘兩面怎麼辦,那些朝鮮軍隊根本靠不住啊!”

朱由檢揮揮手,通紅的眼睛瞪著孫元化。

“本王只是問你,你能不能守住一面!能或者不能!”

孫元化感受到了朱由檢的偏執,硬著頭皮說

“微臣能守住一面!但……”

“其他你別管!”

孫元化也激動起來

“王爺,微臣不能不管!一面是能守住,但其餘兩面守不住什麼用都沒有,今天不給微臣一個解釋,微臣不能讓士卒白白送命!請恕微臣恕難從命!”

朱由檢昨晚上翻看了一晚上那些記憶中的戰爭,他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的跑回去,不甘心就這麼看著建奴劫掠,他期待那些記憶能給他幫助。

雖然朱由檢沒有找到辦法,但他卻看見了許多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役,那些將軍的智慧,那些士卒的堅毅,都讓他深深震撼。

朱由檢悟了,戰爭是人打的,戰爭是會有奇蹟的,如果只比強弱,那大可不必打。

既然如此,那這平壤為何不能守,既然三面不能守,那就守一面,不讓建奴有機會進攻其餘兩面!

想明白這些,朱由檢就火急火燎的找到了孫元化,不過他現在有些說不出是興奮還是什麼情緒,很激動,語氣就有些不善。

現在被孫元化這麼一拒絕,朱由檢也冷靜了下來,緩和了些語氣。

“孫大人,本王是想,既然守不住三面,那就守一面,不讓建奴有機會進攻其餘兩面。”

“可王爺,這根本不可能,建奴是攻城一方,主動權在他們手上,他們想攻哪面,就攻哪面,根本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那就讓我們替建奴做決定!本王意已決,孫大人不必再說!”

表明了自己的決心,朱由檢話一轉

“不過雖已決定,但還是要考慮失敗,這樣吧,孫大人,你讓人將紅夷大炮運回登萊,這樣即便守不住這平壤城,建奴也不會得到更多。”

孫元化見不可能勸動朱由檢,不過卻將紅夷大炮運回,只能嘆息一聲,領命離去。不過離開之前,孫元化說出了一個朱由檢還不知道的訊息。

“王爺,微臣知道勸不動你,不過微臣在這平壤城得到了一個訊息,去年朝鮮發生了一次叛亂,是一個叫李適的人發動的,雖然朝鮮平息了這次叛亂,但李適的手下大多都投奔了建奴,還蠱惑建奴侵朝。

去年朝鮮很是緊張了一番,在鴨綠江屯了重兵。現在那些兵已經撤了,不過還是在安州屯了三萬多人。微臣懷疑那些亂黨餘孽已經滲透進了朝鮮,這平安道更是重災區。”

雖然孫元化的這個訊息,朱由檢並不知道,但他也不吃驚,因為他檢視神宗時建奴打的那些攻城戰,幾乎都是靠著內應才拿下的城池,這朝鮮有建奴細作在正常不過了。

不過孫應元的話更是堅定了朱由檢的決心,他準備放棄清川江以北,給建奴一些甜頭,等他們到了平壤城外,也就失了銳氣和一些警惕之心,那樣總會好上一些。

想著這些計劃,朱由檢找來了平安道觀察使尹暄,直接問到

“尹大人,建奴不日將入寇的訊息,這平安道知道的多嗎?”

“回王爺,小臣怕引起恐慌,現在就小臣和城中的一些將軍知道,其餘地方都還不清楚。”

“行,本王命令你去安州,將安州軍民全部遷來平壤,記得封鎖清川江(安州門前那條江),任何人不得過江,本王懷疑建奴的細作已經在朝鮮了。安州的人遷來之後,民眾就讓他們過江去南邊,只留下軍隊。記得戒嚴,除了那些東江軍,任何人不得再去平壤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