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凝側耳聽了一陣,沒有回答。

林寧沒了,場面上只有姚阿杏站著他面前。姚阿杏偏頭帶著喜悅望著季遠凝,他不惜弄死林寧,看來是鐵了心要保全自己。她滿心期待他把印信交到自己手上,然後雙雙把家還。

季遠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見他快步轉身返回之前從隱蔽處出來的地方,把鐵印往橋中間一拋:“這是我的交代。”

鐵印骨碌碌翻滾著,停在閔舵主的面前。姚阿杏想去搶,但是慢了一步,閔舵主彎腰把印信撿起來,他“嘿嘿嘿”大笑起來,笑的同時還不忘拉過身旁的嘍囉掩護自己。

池三爺又氣又恨,再看季遠凝,哪裡還有人影!他示意著手下人趕緊對閔舵主開槍。

姚阿杏怕流彈傷了自己,就地匍匐抱住了頭。

閔舵主身前的嘍囉中了槍,閔舵主一手執槍一手抱著屍體不放,做自己的掩護。他一樣來到了剛剛林寧掉下去的缺口處,得空向下望了一眼,黑洞洞的深不見底似的,還能聽見水流嘩嘩響聲。這一刻他想好的水遁一下子又不敢了。

“舵主,快跳。”閔舵主左邊的男人胳膊中了一槍。形勢緊急,閔舵主咬咬牙,放下用作護盾的那具屍體,他剛剛鼓足勇氣要跳。

小慧的槍法又快又穩,就在閔舵主剛剛放下屍體的那會子,她上前補開一槍。

於是天門山雲城分舵赫赫有名的閔舵主,就這樣死不暝目“掛”在桃江橋的欄杆缺口處,他身子一歪一沉,斷裂的欄杆頂端正把他衣衫的荷包撕破,那枚重要的鐵印信再次“哐哐”落地。

從小慧端著槍來不及撿拾的腳下,極快速度向橋另一邊翻滾著,這次落在姚阿杏的眼前,她伸手一抓,現在這個小物事完完全全落在她的掌心。

姚阿杏站起來,她知道馬上就會有很多拿槍的人比著自己交出來。她腦子裡快速權衡著利弊,季遠凝寧可丟了印信也不救自己,那時的行為已經冷了姚阿杏的心腸,他定然是難以靠得住的,眼下她要用這件東西為自己搏一個未來。

主意打定,姚阿杏換了副表情,她捧著這顆印信,嬌嬌滴滴用身子撞開了用槍比著自己的嘍囉們,半嗔半嬌道:“你們攔著我做什麼我自己會走!”

她挪動步子到池三爺面前,躬下身子,掌心托出那顆印通道:“三爺,這是你落下的東西,阿杏我物歸原主。希望三爺念在我撿回東西有功,繞我一命。三爺,好不好嘛三爺……”

她的語氣是故意賣弄和撒嬌,更大著膽子走到池三爺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阿杏願意為三爺鞍前馬後,三爺可不要嫌棄奴家。”

“乖,難怪季遠凝稀罕你呢,真是個嘴上抹了蜜糖的可人兒。好好好,你以後就跟著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季遠凝給你什麼,我給你的只有更好的。”池三爺被姚阿杏一頓迷魂湯神魂顛倒,他立即對她許諾道。

他收了她,更因為她的季遠凝的女人,這個女人在他的身邊,只能讓他記起季遠凝是他的手下敗將,一雪廢腿之恨。這麼久的積怨,終於能在今天得以雪恥!

他從她手中接過印信,仔細打量那東西散發著柔和的銀色光芒,他仔細摸著印信上凹凸不平的“顧”字,牢牢捏在手心裡,更接著拿印信的機會,捏了捏姚阿杏柔若無骨的手腕。

同時吩咐小慧道:“去把解藥給老四他們,給我去找季遠凝,把他請回來,我說了不會虧待他。”

他找季遠凝,除了相中他的才華,談談能不能為己所用,更是向他炫耀,他的女人現在是自己的。

季遠凝此刻在哪裡呢?

他匯合了自己的家丁,脫身出來,腳步不停往桃江橋下奔走。

他正好在橋下,扶起了昏迷的邢濤。

他扶邢濤靠坐起來,掐了邢濤的人中,還命家丁取點江水來。

很快家丁們取水而來,他把水灑在邢濤的面部,冬天的水冰而冷,很快邢濤悠悠轉醒。

“怎麼回事?”季遠凝問道,在邢濤回答之前,他的心一揪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