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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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遠凝想起和林寧同坐一條船的時候,那時的生澀和親密,他目不轉睛盯著金玉戴著面罩的側顏,似乎湧入了熟悉的記憶,更糟糕的是,還帶著某種只在林寧身上存在的衝動。
金玉沒有一點羞澀,很是自如的樣子。季遠凝盯了她一會,兀自收回目光,嘆了口氣,她能帶來熟悉的感受,理智卻告訴他,她不是阿寧,他不能拿她當阿寧。阿寧不會如此從容,一看就是慣常和男人們常常約會出門的熟練。
她是金玉,一個墮風塵的女子,該和姚阿杏一樣,對男女之間的情事把握得駕輕就熟,當然也會恰到好處。
季遠凝胡思亂想著,而金玉自己,她表面泰然自若,心中還是有絲絲忐忑,不過她已經把自己歷練出來,不會輕易表露出來,更感謝臉上的東西,難怪諸葛亮一直握著一柄鵝毛扇不離手,大概也是管理自己的情緒吧。
再熟悉不過的聚賢茶舍就到了。
金玉望著季遠凝紳士一般遞過來的手,自己扭了扭身體,從黃包車上下來,踏在地面上。
金玉故意沒有來過聚賢茶舍一般,用手指了指門口的大幅海報,轉頭望向季遠凝。
“對,這裡有個戲班,張慧清你認識麼?聽過沒?”季遠凝有心相問。
金玉搖了搖頭,很陌生的感覺。
“沒來過,沒見過沒關係,我帶你去,今天我們吃吃茶聽聽戲,什麼都不要想。你今天就體驗就好了,這世間生活可不止綺夢樓一處。”季遠凝笑道。他很有機心地把金玉的手挽在自己的胳膊上,帶著她進去。
坊間有些見識過花國皇后選舉的男人,見到了金玉,紛紛側目。有人小聲談論道:“看,寧遠商行的季董帶著他的新歡來了,那不是綺夢樓的紅姑娘蒙面金玉麼?”
“是她麼?”
“就是就是,本來她穩當花魁的,若不是有她,想想之前的花國皇后選舉哪有這樣轟動!沒想到美人的歸屬還是屬於金錢,她的入幕之賓,不是陶家大少就是季董,兩個人為了她,都在綺夢樓裡租了房子呢。之前她的相好都是陶家少爺,現在換了人了,改成了季董啊。看來真是應了一句話,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你我有什麼可想的,看戲看戲。多說無益。金玉這個娘們兒脾氣可怪,再加上季董和陶大少都給餘媽媽打過招呼,不允許她接待客人,只好想想便罷。”
眾人絮絮叨叨說話,沒想到這滿座之中有個不信邪的,站起身來,徑直往金玉這邊走來,他搖搖晃晃,滿嘴酒氣,居然在茶館裡還能遇上酒鬼,金玉捂住了嘴巴一臉嫌棄,她打算避開。
沒想到那醉酒鬼晃晃悠悠過來,一隻手直接搭上了金玉的胳膊,另一隻手直接去掀開金玉的面罩,金玉反應敏銳,她其實時時關注著臉上的東西,立即捂住了面罩,身子往季遠凝處躲去。
酒鬼噴了口酒氣,大聲嚷道:“都說蒙面金玉名動雲城,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天天戴著一張鬼臉見不得人的樣子,老子才不信你漂亮呢。個千人騎萬人跨的東西,也敢在爺面前故弄玄虛。”
還沒等醉漢罵罵咧咧完,頓時“啪”地一聲,打得醉鬼眼冒金星。金玉鬆了口氣,她面罩下的眼睛看向了季遠凝,果然是他出手。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季遠凝發狠道。他是帶了傢伙的,就手在兜裡掏,“有種你跟我再說一遍。”
那巴掌打得醉漢有點懵。有點不知所措。他還打算再說一遍,立時又捱了季遠凝重重的一個巴掌。這兩個巴掌讓臺上正在做戲的張慧清都停了下來,鑼鼓胡琴都停掉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混亂的這邊。
張慧清早就注意到了進門的金玉,她今天帶的人是季遠凝,張慧清頓時心裡有些不舒服,又不能表現出來。她在腳踩兩隻船?那陶正禮算什麼?所以看到醉漢向她找茬,張慧清依舊在臺上不緊不慢唱著,自己也有點看戲的想法。
兩巴掌下去,張慧清也得停掉,她還目送給班主,讓他去探探情況,免得不可收場。
果然班主很有經驗,他一溜小跑過來,讓護院拉開了醉漢,對季遠凝道:“季董,息怒啊。我們這裡畢竟是戲班子,還請季董手下留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弄出人命來。”
季遠凝看了眼班主,看他帶著哀求的神色,又望了眼醉醺醺的醉漢,瞥了眼金玉,轉臉問她道:“你怎麼認為,你要放過他麼?”
金玉沒回答,看向張慧清,後者正盯著班主,現在感受到金玉的目光,轉過臉來,金玉可以清楚看到她臉上的擔憂,她顧念張慧清,又是在鳴鳳班,她權衡著,點點頭。是的,她要放過他。
季遠凝心中只道她想息事寧人,就這樣放了他,豈能善罷甘休,但他不能不給金玉面子,他狠絕地掏出匕首,走近醉漢,避開對方腿部的要害,狠狠拉了一刀,這是一道很明顯的外傷,但是血流如注。
醉漢喝酒有些上頭,不覺得太疼,但很快站不起來,季遠凝冷冷道:“走不了就給我爬。”說著甩出了一沓鈔票,繼續道:“去找個醫生治腿,這次只是一個很輕的警告,下次再聽到你對金玉姑娘不敬,就不是這麼輕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