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辦法全情投入戲中,只因為季遠凝挪了過來,想擁抱她。

她沒動,任他擁著。季遠凝只覺得她身上有魔力,把他甦醒的激情帶動起來,腦子裡無端滿是想要親近的感覺。

他照著自己的心行動了,伸出手攬住她,金玉在他懷裡挪了挪身子,挪不開,便也不做無謂的舉動了。

他的懷抱如常溫暖,只是暑熱已過,就算流火也還是熱哄哄的。抱了一會,她嫌熱扇著扇子,季遠凝看她藕臂白嫩可人,拿出了早有準備的東西,套在她手腕上。

是一根金鐲子,也是曾經林寧喜歡的那款,當初他沒來得及買給她,就生出許多變故,再沒有任何後續了。

金玉望著手腕上晃晃蕩蕩的金鐲,有些詫異季遠凝還記得,她只在銀樓的櫥窗外看過一次。

季遠凝看不出金玉的表情,只以為她很驚訝,他柔聲問道:“喜歡嗎?”

金玉點點頭,心裡的感慨都放下了,想了對他做了唇形:謝謝你。季遠凝心中放下忐忑,想起邢濤說得果然有理。女人嘛,就喜歡這些金燦燦的物事,多送果然不錯。

金玉垂下手臂,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她拿下杯子時,有個明顯的口紅印記。待她放下茶杯,季遠凝拿起她的杯子,在口紅印記處印下了自己的唇,他依樣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笑嘻嘻道:“好甜好香。”

這是間接接吻了,面罩下的金玉頓時羞紅一片,她咬咬唇撇開了臉,不去搭理他。

季遠凝愉悅地再次把她攬在懷裡。這場戲張慧清在唱什麼,她根本沒注意。這也是她第一次沒有融入戲中。

張慧清儘量不讓自己瞥眼去望二樓包間裡親親我我的兩個人,心中只為陶正禮泛起不值。

散場了,季遠凝帶著她去吃西餐。是仰望門口的霓虹燈牌,是同一家店,那是林寧曾經在舊巷時,以為她要離開,和他吃的最後一次西餐,當時以為她可以走掉,吃的時候難免傷感,季遠凝不明白還以為她身體難受,對她呵護有加,再後來他們搬進季園,不是沒機會就是沒情緒再去這家西餐店。現在他帶她吃同一家店,這是對林寧的懷念還是對自己的考驗,甚至他是把自己當成了林寧的替代品?

她不打算表示什麼,牛排上來了,她故意做出不明白刀叉的樣子,季遠凝感受到了,他走過來彎腰手把手教她。他的臉貼著她冰冷的面罩,金玉能覺察到他對自己志得意滿,忽然一個問題湧上她的腦海,林寧究竟值不值。

如果她只是金玉,一個出身卑賤的風塵女,那麼林寧,得到的那個上窮碧落下黃泉,他會追她的誓言是不是空口無憑。

她心中充滿了複雜情感,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

這股滋味伴著她的用餐,甚至都沒有察覺出番茄汁有點點酸過了頭。

用完飯已經很晚了,今天她無法帶自己的金鍊懷錶,更無法對季遠凝張口問時間,只能估計時候不早了。

想著陶正禮應該從綺夢樓帶她回去,她心中急切,腳下也走快了幾步。

季遠凝看出她心急,連忙叫了車子道:“你是不是擔心餘媽媽著急?你跟我出來就完全放心,時間不是問題,你回去她不會說什麼的,唉,金玉你有沒有打算過,以後怎麼辦,在綺夢樓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你還是得早點為自己打算。”

“?”金玉在車上聽了他的話,做出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的行為。

“陶正禮這麼喜歡你為什麼不為你贖身?”季遠凝推測道,“他就是有顧慮,在我看來,他根本就不是真正喜歡你。相反,你只有點頭答應,我立即可以去找餘媽媽為你贖身。只要你願意,你願意嗎?金玉?”

金玉在面罩下忍著笑,這表示季遠凝把她完全當成綺夢樓的紅姑娘了,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心中笑過後,她增添了幾分凝重。

季遠凝沒有得到她的回答,有些著急看向她,忽然金玉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自己掏出帕子捂住了嘴。

“你喉嚨還沒好?需要我請個醫生來看嗎?”季遠凝問道,這樣就把話題岔開了。

金玉搖搖頭,用唇語道:回去吧。

季遠凝看明白了只能如她所願叫了車往綺夢樓來。一路上,他想和她說些什麼,金玉扭過頭,風吹拂著她的臉龐,撩起她燙過齊脖子的頭髮,有股幽香向季遠凝吹過來,季遠凝頓了頓,只覺得身邊的女人有股摸不透的意味。

他摸不透她的想法,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她心中是什麼樣的觀感,而這種未知讓他越發想得到一個結果,激起他的焦慮。

胡思亂想間,車行到綺夢樓。季遠凝扶她下車,她的高叉期盼下襬捲起一陣風,裡面是肉色絲襪,讓季遠凝有些想入非非。他牽著她的手不放開,就這樣大搖大擺進了綺夢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