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季遠凝就坐在陶正禮另一邊,兩個人又出了兩輪,季遠凝喊道了一千,邢濤拉了拉他長袍衣襬道:“夠了,夠了。一個窯姐兒,你花了這麼多,值得麼?”

季遠凝說不清楚他為何下了這樣的手筆,他只是覺得必須出,否則自己心內不安,他順應著自己的感受,沒有回答邢濤的話。

兩個人咬著不放。陶正禮是胸有成竹,季遠凝雲淡風輕。餘媽媽此刻反而為了難,正在此刻,金玉姑娘對餘媽媽做了個手勢。

“兩位客人請單獨留下。我們姑娘想和你們共舞一曲,誰有感覺就是誰。”餘媽媽說出了金玉姑娘的主意。

人漸漸散了。陶正禮和季遠凝被單獨帶入了綺夢樓的另外一間房間。季遠凝心知自己不善跳舞,估計沒有太多的戲。但他什麼也沒說,他突然想近距離見見金玉,隨僕從走著。

陶正禮手抄褲袋輕快走在前面,季遠凝滿腹心思跟在後面。

進了門,餘媽媽和金玉還有三兩個隨從已經在房裡等著了。餘媽媽道:為了公平,跳舞必須遵守禮儀,不可以觸碰其他部位,也不可以隨便扯姑娘的面罩,否則錢不僅要出,人還要攆出去。

陶季兩人都答應了。

第一支舞,陶正禮自信優雅地對金玉姑娘伸出了手邀舞。金玉一隻手搭在陶正禮的肩頭,一隻手放入他的手心,由他帶舞。陶正禮的舞姿標準漂亮,攬著她的腰,金玉的腳上一雙帶蝴蝶結的皮鞋,蝴蝶結隨著音樂節奏旋轉飛翔著。

遠遠飛旋的她,令季遠凝想起阿寧。阿寧不會跳舞,不過她也喜歡帶蝴蝶結的東西,尤其是鞋子。他走了神,他知道自己是在金玉身上尋找阿寧的影子。

東想西想間,音樂停了。跳舞的兩個人各自行了個禮。陶正禮對金玉笑了一下。

下一個就是季遠凝。季遠凝仿效陶正禮伸手出去,他會簡單跳幾步,帶舞是不太利索,先對金玉道:“抱歉金玉小姐,我不太會跳舞,請多包涵。”

金玉點點頭,她似乎沒在意,依舊把手遞過來。

季遠凝握住她的手,有股熟悉的感受油然而生,熟悉又陌生。熟悉是他似曾相識這種溫暖的感覺,陌生是此刻在綺夢樓,地點怪怪的。

季遠凝內心有股強烈的衝動,他想立即就把金玉的面罩摘下來。他的手探向她的臉部,立時暴露他的意圖,得到了餘媽媽的警告,季董,你是先答應了規則的,請遵守規則,尊重我們綺夢樓的姑娘。

季遠凝只能縮回手。音樂響起來,他笨拙地帶著步子,他跳舞是不在行,不僅被金玉帶著步子,還險些踩了她的腳,兩個人停下了好幾回。不過金玉姑娘沒有喊停,他只好“捨命陪君子。”

一曲跳罷,季遠凝臉紅耳赤,對著金玉道了好幾聲對不起。金玉依然點點頭,回到餘媽媽身邊,對著餘媽媽輕聲說了幾句。

餘媽媽宣佈:陶少爺留下吧,季董抱歉了。

陶正禮就要走過去,握住金玉的芊芊玉手。就在此刻,季遠凝先一步,他跨步過去,打算扯掉金玉的面罩。金玉姑娘反應極快,她狠狠推了他踩了他一腳。

她的皮鞋跟雖然不纖細,踏在他足上有些痛。季遠凝縮了腿,但他不後退,一個吻貼在了她的手背上。陶正禮的臉漲得通紅,他出手把兩人隔開,使個眼色給餘媽媽。餘媽媽道:季董你這是做什麼,懂不懂規則?自己三令五申遵守的,怎得如此?來人,把他攆出去。

說著對季遠凝變了眼色,對不起了季董,別怪我們冒犯,事先已經說好了,人出去錢要留下。餘媽媽狠話說完了,又軟下來,道:季董你何必如此嘛,金玉姑娘又不是不好商量,你確實喜歡她,想辦法打動她嘛。一回生二回熟,何必用強呢?

季遠凝腦子裡一心想揭開她的面罩,不惜破壞規則以身冒犯,更不會在乎那幾個錢。此時聽了餘媽媽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他不會放棄她的。接著服從了,走之前不忘回頭望了她幾眼。

眼見陶正禮挽著她,親親熱熱的模樣,他心裡升起了阿寧死後的再一次對女人真實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