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第2/2頁)

“你叫俊生啊。”季遠凝抱著不撒手，“長大一定和你名字一樣漂漂亮亮。”

孩子好像聽懂了季遠凝的話，對著他咯咯咯咯笑起來。他的聲音在季遠凝聽來，格外悅耳。

陶正禮從衛生間出來，正看見這一幕。他看著小傢伙被季遠凝逗得咯咯直笑，不得不感嘆冥冥之中還是血緣的力量勢不可擋。他該出面了。他走上前去道：“季同學，好巧碰見你了，謝謝你幫我看了會兒子，現在你該把他還給我了。”

“你兒子？我在雲城時沒有聽說你娶妻了。你陶家也算雲城名門，一點風吹草動大報小報的記者全都蜂擁而至，不會一點音訊沒有。”季遠凝狐疑地望著他。

“確實如此。但是我的妻子有孕在先，怕惹麻煩，她被我保護得很好，並沒有公開。你沒見我現在在江城嗎？倘若雲城那些大小報的記者朋友發現了，不得刨根問底？”陶正禮熟練地接過孩子，一邊對寶寶逗笑著，一邊說道，“我頂煩他們。我陶正禮，陶家大少從來不喜歡那些有的沒的亂寫的記者。”

季遠凝望著他熟練的呵護孩子，沒有再多想下去。

正在此時，俊生口齒不清“大大”的喚了幾聲，他搖著小手的模樣簡直化了季遠凝的心。陶正禮接過來笑答道：“乖，爸爸在這兒，在這兒。”

聽到俊生呼喚陶正禮為“爸爸”，兩個人一呼一應，季遠凝竟然沒來由地心裡發酸，他怎麼只見了這孩子一面，還是陶正禮的兒子，就會如此覺得親切而難割捨。

他痴痴望著他們。陶正禮把孩子遞給保姆，從保姆的袋子裡掏出水壺，還有備好的勺子，手背上試了水溫，對季遠凝道：“季同學，我不方便就不送你了。你自便。”

說著他對保姆道：“天氣熱看俊生也出汗了，我們過去找個有桌椅坐下，喂俊生喝點水。”

“好。”保姆眼睛看中了最近的一個椅子，帶著孩子往那邊去。

季遠凝沒有離開，眼見著陶正禮熟悉地用勺子給俊生喂水，喂水之前還為他掛好圍嘴，再試探一下水溫，仔細又認真，知道他已經是慣常照顧著這個孩子。

季遠凝看了看，覺得自己好笑。說了不是陶正禮的兒子麼，爸爸照顧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但他一直望著，忘了自己想上樓轉轉。直到陶正禮抱著俊生起身去找地方吃午飯，季遠凝凝視著他們父子加上保姆三個人的背影，發現自己早都已經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他有點想覥著臉叫住陶正禮，一起用個餐，考慮再三，覺得這個想法真是太瘋狂了，他還是把自己剋制住了。

他轉身準備上樓，腦子裡滿是俊生粉嫩的臉龐，笑模樣杏仁一般的大圓眼睛，越抬步走遠心越難受，他覺得接受自己瘋狂的想法，跟著陶正禮三人走進了同一家餐廳。

找了個看得見他們的座位，點了份不知道滋味的飯菜，眼睛只在陶正禮喂著粥的俊生身上。

他甚至覺得，那孩子在向他笑著，明媚無邪又天真爛漫。

這是世界上唯一的美好了。定格住遠桌的溫馨，看起來是三個人，其實是四個人。

陶正禮晚間和林寧說起這件事。陶正禮用小玩具逗著俊生，一邊道：“我真的不得不佩服血緣的力量，季遠凝就這樣默默跟了我一路，我不得不繞回來。”

“幸虧我今天在林氏錢莊開會，讓你帶了一天的孩子。如果我跟你一同去逛新記市場，正好會遇見他。”林寧道。

“你沒有準備好面對他？”陶正禮看穿她的心思，“是不是。”

“……是的。我不想這樣出現在他面前。”林寧點頭道。

“你不想讓自己心軟，我明白。”陶正禮道，他現在能讀得懂林寧，這麼久的陪伴，她不需要言明，他都懂。